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二十八)

文章汇总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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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的电话挂断之后就一直打不通,王嘉尔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慢条斯理地收拾客厅。手机忽然震动在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一条系统推送,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拿起水杯坐进沙发弯腰查看手机。索然无谓的系统推送被他滑走,界面停留在主页,显示着当下的日期与时间,他忽然陷入了思绪中。 
特地延长设置的自动锁屏让手机屏幕一点点暗下去,他慌乱伸出手指轻点屏幕,无意中点开电话簿。带有星星标记的重要联系人其中显眼的位置显示的是林在范的名字。迟疑的手将收回却没收回,他反而慢慢用指腹触碰了那个名字,手机页面跳出联系电话,他又点了一下,手机转为拨号界面。 
他没准备好要说什么,又有太多想说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问候也想装作若无其事,想随便说点轻松而无关痛痒的事情,又想交心地说些什么。 
电话比往常的接通等待时间更久一点,他坐在沙发里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温度,空洞的嘟声响起又落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吸入无名黑洞之中。他开始后悔打这通电话,刚想按下红色按钮结束通话,电话却被接通了。 
“喂?”林在范的声音莫名听起来沙哑了许多,让王嘉尔愣住了。 
“……”一支没有开着扬声器的手机,来回传递着电话两头两个人的呼吸声。 
王嘉尔左手拿着的杯子不自觉地向外侧倾斜,热水一点一点沿着杯口边缘流下,一部分顺着杯子外壁流淌到他手上,他措手不及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厚底玻璃杯在茶几上磕碰发出响亮的声响。几乎在同时,他听到林在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低哑的声音经过无线电波传递兀自失真了许多:“嘉尔……” 
“嗯。”王嘉尔连忙答道。 
“怎么了啊?”林在范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累,但依旧不减对王嘉尔的关心。 
“差点打翻杯子……”王嘉尔慢慢地说。 
林在范似有犹豫,却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噢……” 
“你是感冒了吗?” 
“我没有。” 
“骗人。”王嘉尔把手机扬声器打开,电话那头的声音被加倍放出来,“你声音都哑了……” 
“……”林在范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说,“我没有……” 
“我现在就回来看你,顺便去药店给你买点药。”王嘉尔拿起手机站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又听到林在范说话。 
“不用了……”林在范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万分,“我现在不在Light……”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来找你。”王嘉尔打开门口的衣柜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然后低头翻找袜子和鞋子。 
“过了探望时间了,不用了……” 
林在范的声音拖着一点点尾音坠着倦意,让王嘉尔的动作停下来,他索性就坐在门口地板上捧着手机心酸地问:“你在医院?” 
“嗯……所以,不用过来了……” 
“只有你一个人吗?” 
“啊……”林在范想了想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我一个人住一间,还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应该告诉我的……”王嘉尔抱着膝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视线微微模糊,“我应该来照顾你的……” 
“没事的……”林在范宽慰道,“再说了,你不是在躲他么?没必要的……” 
“有必要,当然有必要!”王嘉尔一再坚持,“我现在应该在你身边!” 
林在范尽量让低哑的嗓音听起来轻松一点:“傻瓜……” 
“在范……” 
“嗯?” 
“生日快乐。” 
“嗯。” 
“对不起我忘记了。”王嘉尔从刚才的发呆开始就忽然记起林在范的生日,他错过了林在范的生日,也没有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他。甚至,林在范让Lighters给他送衣物的那天,他都没有记起来那天是林在范的生日。他有无数个懊悔,懊悔他自己的逃避,懊悔他的退缩回避,懊悔他连同林在范一起躲开……他们相互扶持走过来的8年,这是他第一次忘记林在范的生日。 
“你对我生日快乐的时候,就是我的生日当天。”林在范在电话那头咳嗽停顿了一会儿,“听到你的祝福,我觉得我的生日过得很圆满……” 
“……” 
“我很高兴……” 
“你才是傻瓜。” 
王嘉尔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137
斑斑进门放下便利店的塑料袋子之后就顺势倒在沙发里动弹不得,家里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将他包裹,他搂住沙发上的抱枕,抬肩的动作牵动起之前打斗撞击时的地方。“嘶……”他调整自己的姿势想避开疼痛的部位,却发现周身的疼痛后知后觉地经由神经末梢反馈至大脑,他忍了一会儿便控制不住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斑斑下意识找手机,摸索了半天终于在沙发缝隙里找到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的手机,他穿过客厅到自己房间,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卷好的数据线和充电头,接通手机电源后他就站在那里等到电量恢复到可以开机的程度。 
屏幕在黑暗的屋子里长亮数秒后切换到锁屏界面提示输入密码解锁,解开密码锁后手机陆陆续续跳出未接来电提示,都是王嘉尔打来的。斑斑拿着手机连着数据线背朝书桌坐在桌面上回拨电话,虽然已经是深夜十分,但他确信王嘉尔在等他的回电。 
电话很快被接通,王嘉尔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凭空让空旷的屋子暖了几度:“斑斑,你没事吧?” 
“我没事。”斑斑微微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哥,我回来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嗯。” 
“明天早上我到Light来接你,然后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家里空荡荡的什么吃的都没有,要不是我从便利店买了东西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王嘉尔打断斑斑的絮絮叨叨:“你遇到他了?” 
“这段时间我都会陪着你的,他不会再来烦你了。”斑斑避重就轻,“明天吃红烧肉好吧?” 
“好……那么,你们见面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斑斑转动手腕,发出清脆的关节弹响,“就打了一架。” 
“……”王嘉尔在电话那头长长叹息,“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你不理他就行了,我们没必要——” 
“哥,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我们又是不欠他的。”斑斑转而继续说明天的计划,“明天下午呢,我们一起大扫除,把被子、褥子都拿出来晒晒,这样晚上睡觉就很暖和了……” 
“这些事不应该你来做,和我有关的纠葛,应该我来面对。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我这次穿回来的大衣要拿去干洗,明天晚上我们买衣服去吧?”斑斑刻意忽略王嘉尔说的话。 
“斑斑,我不在Light……” 
“……”斑斑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借住在别人的公寓里,”王嘉尔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说来话长……” 
“不管在哪里,明天我来接你回家。”斑斑一再坚持,他尽可能地安抚道,“农历新年就要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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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繁复的彩色编织挂毯挡住的小木门后是一间狭小的房间,绘有圣经故事的彩色玻璃窗紧闭,经由专人打蜡保养的陈年胡桃木柜子油光发亮,门扉镶嵌着由金丝和彩色大理石构成的段氏纹章,打开的柜门里面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木质彩绘圣母领报像,一旁的小方桌上放着一柄三臂人形烛台,一个隐忍背负着重担而弯腰的人面朝外托起三根点燃的蜡烛。柜子前放有一个红丝绒面的软垫,段宜恩就跪在上面,双手托着三指宽的戒尺,如同8年前那样跪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或许就在于8年前他是被迫跪在这里,而现在他是因为自己有失得体的举动主动领罚。 
人们总说那些在显赫世家中成长起来的人,天生有缺陷。并不是说在身体健康、智商方面,而是说在待人接物方面,过早地懂得人情练达,变得精于谋划和算计。世故和圆滑出现在孩子的脸上总是会让人心生厌恶;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和手段避免不了让人畏惧疏离。但这些对于出生在荣耀和危险共存的黑道世家而言,这是保命的根本,是谈判桌上的筹码之一,是如呼吸般必须学会的事情。 
正因如此,段老爷子向来不喜欢王嘉尔,那种炽热的真挚会感染周围所有的人、融化冰冷的心,让段宜恩变得“不正常”。 
 
 
139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不知道。”16岁的段宜恩双手捧着戒尺跪得笔直。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从这个月起再也不要联系王嘉尔了?” 
“是,但是这不合理。”段宜恩字字铿锵,“段王两家关系一般,但我和王嘉尔是好朋友,突然断绝联系只会显得可疑。您的计划,与我无关,并不能影响我的日常交际。” 
“我教过你,不要把棋子当挚友,你从来只有一个人。” 
“……”段宜恩紧紧咬住下嘴唇一言不发。 
段老爷子当着段宜恩的面把他的手机锁进小木盒放在圣母像旁边,小木盒的钥匙被丢出窗外,老爷子走出小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仿佛宣判了他的死刑:“你就在这里跪一天,不然后果自负。” 
 
那一柄三臂烛台陪着段宜恩从深夜到蜡烛燃烧殆尽,微黄的光线从彩色琉璃窗外照射进小屋,戒尺虽然没有打在身上任何一处,却沉似千斤。烛光照不清的圣母像在此时被逐渐涌入小屋的阳光照耀,端庄神圣又慈爱的圣母安静地凝视他。 
“万福玛利亚,请您保佑他……”段宜恩在心里反复祈祷,“请您保佑他平安,让他像我在电话里叮嘱的那样,在人多、暖和的地方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就在那里等我……等不到我也要等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安……” 
小屋静谧得连外面走廊上那座大摆钟的嘀嗒声都听不到,时间在这里凝固,忘记了向前。突然小木盒内的手机震动起来传出特定的来电铃声,连带着柜子一起震动。 
原来已经中午了啊。段宜恩抬头看了看,等到来电铃声停下才低下头。来电铃声间断一会儿就又响起来,他低头咬住嘴唇没再看。他怕他忍不住要想办法打开这个盒子,他怕比他们就此绝交更坏的结果,他怕他一旦从这个跪垫上起来,就会发生他不能弥补的一切。 
这个小木盒就是他的潘多拉魔盒,里面关住了唯一的希望,关于生的希望。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小木盒里的手机断断续续响过许多次,直到段宜恩自己也记不清了。小屋的门忽然被蒋管家打开,他端来一杯牛奶放在段宜恩旁边说:“少爷,夫人和老爷大吵一架,让我端一杯牛奶给您,我在里面加了许多麦片,赶紧垫垫肚子吧。” 
段宜恩艰难地松了松紧咬的牙关低声问:“现在几点了?” 
“快8点了。” 
蒋管家话音刚落下,许久没有再响起的为王嘉尔特设的来电铃声又从小盒子里传来,段宜恩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戒尺从他的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万福玛利亚,您一定听见了我的祈祷……他一定还活着!” 
 
 
140
早晨例行巡房,许宽拿着记事板逐一询问他的主治病人,最后一间病房里只住着一个人,他照着病例单上的名字念出来:“林在范。” 
“我是。”林在范偏头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离看向许宽,“许医生你好。” 
“之前护士量的体温正常。有胸痛吗?”许宽一边询问病情一边记录。 
“昨天晚上比较厉害,现在好多了。” 
“嗯,你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 
“挂了点滴之后好多了,就还是咳嗽有痰。” 
“嗯,急诊病例上写的是疑似肺炎,待会去拍个胸片,如果确诊是肺炎就要用药、吸氧,要及时联系你的家人过来看护,知道吗?这个病可大可小的。” 
“许医生,你真是个救死扶伤、关心病人的好医生。” 
许宽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的,每个医生都要这么叮嘱的。” 
林在范饶有兴致地观察许宽:“不知道放在4年前,许医生是什么样的心情同时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和副业?” 
“……”许宽的眉毛陡然微挑一下,他的脸色平静如常,“什么?” 
“许医生,不,或许称呼你纹身师X更合适。”林在范在看到许宽面色大变后露出尽在掌握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许宽面露不悦。 
“我只是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情报贩子,”林在范自顾自下床把病房门关上,他转身又坐回病床上压低声音说,“这次是专门找当年Ars的接头人纹身师X,问点陈年旧事。” 
“你认错人了。”许宽把记事板背手放到身后,高仰着下巴用干巴巴的语调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来4年前的崔氏内部暗斗对你没什么影响,如果你还站在Ars那边,不妨告诉他这几天要小心了,有人已经在张罗布置一盘新棋局了。” 
“玩火者,必自焚。”许宽拉开门对护士站的护士说,“小李,安排37床病人出院,只是个小感冒,不用占着床位。” 
林在范打了个哈欠,一手托腮一手快速在手机上打字。许宽的反应是最好的答案,不枉他刻意把自己弄得感冒发烧,当然也离不开Lighters在急诊病例上写的“疑似肺炎”。既然Ars人在G城,那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来问清楚8年前他为什么要放王嘉尔和斑斑一条生路,以及那些扑朔迷离的真相。他打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手机震动提示王嘉尔来电。 
“嘉尔?” 
“在范,你好点了吗?在哪个医院,待会我和斑斑来看你。” 
林在范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好多了,医生说不是肺炎让我待会就出院。” 
“那我们来接你,你把地址报给我吧!”王嘉尔那头发出纸袋碰撞的窸窣声响,“斑斑还没来,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 
林在范侧躺在病床上抱住小半床被子对着电话扯谎:“我这边护士催我办手续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那好吧,回到Light就好好躺着,我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嘉尔。”林在范因为鼻塞说话瓮声瓮气的。 
“嗯?” 
“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好啊,那我去菜场买菜,回家给你熬。”王嘉尔温柔哄着,像这8年来的互相照料那样,真真切切没有一丝虚假,“还有你喜欢吃的炸鸡腿,一并也买回来。” 
“斑斑回来了,你也回来吗?”林在范盯着眼前医院的制式条纹被子出神。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就像你许诺给我的那样,Light就是我的家。”王嘉尔握着手机坐在玄关处,怀里抱着那天林在范让Lighters给他送来的外套,“我不会再逃避你了。” 
林在范握着手机一时语塞。 
“在范?” 
“嗯?”林在范回神掩饰,“刚才信号不好……” 
“我回来了。” 
“嗯!” 
林在范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现自己早已视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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