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三十七)

文章汇总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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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帖邀请的晚宴当天,下午林在范与斑斑带着礼服、配饰如约而至,他们进入病房的时候王嘉尔还在睡觉。被子在病床一侧蜷缩成一团,里面包裹着的人几乎沦陷其中。斑斑默默走到门口反锁好病房门,林在范把手提箱中的东西一一取出平铺在沙发上或挂在椅背上,从礼服、衬衫,到内搭、袖扣、配饰、皮鞋都准备了三份以上。

 “哥?”斑斑轻轻拍王嘉尔的肩膀,但是王嘉尔没有醒来的意思。

 “再让他睡会儿吧。”林在范说,他清点着斡旋中间人Jackson常用的物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从另一个大手提袋里取出了一把轻质黑色长柄伞,手柄上是耀眼的金色骷髅戴着璀璨的王冠,极尽精致与自傲。

 斑斑默默认同林在范的建议,他面对衣物看了一会儿,拿起衣架把其中一件衣领用金丝线绣有老虎图案的衬衫挂在衣架上,然后与一套丝绒质感的西服放在一起。他想了一会儿,又挑了一双鞋与这套衣服相搭。随后又如法炮制搭配出了三套衣服等王嘉尔睡醒了挑选。

 病房里的人长久地沉默着,只有衣物的窸窣声和刻意被放轻了的脚步声。但是王嘉尔还是醒了。他坐起来愣了片刻才清醒,他说:“你们来了。”

 “嗯,如果想再睡一会儿也来得及。”林在范回答,“我开车送你们去。”

 王嘉尔微微吃了一惊,然后又转为忧郁:“你不必的……”

 “我会在门房老刘那边等你们结束了下来,”林在范露出温和的笑容云淡风轻,“你们要记得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王嘉尔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好……”

 “在范哥,我们晚饭随便吃点就走,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吃夜宵吧!”斑斑眯着眼睛笑起来接过了话茬,他称职地扮演无忧无虑的弟弟角色,不敢流露一丝其他情绪,“哥,你说好不好?”

 “嗯。”王嘉尔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林在范提着拖鞋从另一头绕过来放到他脚边,他默默穿上去了卫生间。

 太久没有看镜子里的自己,王嘉尔面对镜子里的那个人露出了厌倦的表情,苍白、瘦削、面无表情,连公式化的笑容都做不好。他强迫自己对着镜子练习笑容,微笑、露齿笑、大笑,每牵动一处肌肉都传递出代表陌生的违和感,每一个表情都是假的。

 “啪!”王嘉尔重重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疼痛让他捉摸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他再度面向镜子里的人,咧开嘴露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一个来自斡旋中间人Jackson的标准笑容。

 王嘉尔站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沿着镜子里那个人的嘴形勾划一圈,他说:“你好,我是斡旋中间人Jackson。”

 你看,其实伪装是最容易的。收起你的感情,收起你的情绪,你只是个机器,从这一刻开始,没有人能伤害你。不需要太久,那只是一个公式化的场合,只是勉强自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182

 王嘉尔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林在范和斑斑两人呆呆站在沙发的两端,听到开门的动静时两人同时抬头,整齐划一地让他意外。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他微微侧头发问:“你们手里提的是什么?”

 “啊!”斑斑笑嘻嘻地高举双手各提着一个的衣架,“我给你搭配好了衣服,你挑哪一套?”林在范配合地一起举起了他手里的那套。

 “怎么拿了这么多过来……”王嘉尔冲着斑斑摇摇头,“不是让你随便帮我带一套来吗?”

 “我有选择困难症!”斑斑插科打诨,“嘿嘿,我哥的衣服都好看。”

 王嘉尔走过去拿了斑斑手里的丝绒西服套装,衬衫上的绣花他想起了很多往事,他说:“我好像好久没穿这套了……金丝线绣的老虎,这是我最喜欢的。”

 “我一直在想啊,既然是这样的晚宴,那就要穿你最喜欢的!”斑斑把另一套衣服随手一放,“不是为了出风头什么的,而是要让你自己开心。随随便便选一套,在我斑斑的字典里没有这句话!”

 “歪理邪说。”王嘉尔叨了斑斑一句,又问,“那你打算穿哪套?你身上这样的恐怕不行。”

 “我早就准备好了。”斑斑从大手提袋里拿出包装好的一套西服,拉开防尘袋的拉链,“喏,挺好看的吧?”

 “快去换上吧。”王嘉尔催促着,斑斑跑进卫生间去换衣服。

 林在范收拾好了没被选中的其他两套衣服,回头就看到王嘉尔坐在床沿试图在病房里自己换上西服,他走过去顺带拉上窗帘,然后帮王嘉尔提起衬衫袖子一点点套上身。

 “我可以自己来的,”王嘉尔轻声说,“没多大碍事。”

 林在范长长地吸气,然后叹气。他说:“病人就老老实实的,你的手不疼了?”

 “不疼了。”王嘉尔犟嘴回答。

 “那也不行。”林在范给王嘉尔扣纽扣,视线边缘是王嘉尔低垂的脑袋。

 王嘉尔摇晃着还穿着病号服的双腿,不自在地说:“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

 “我说过的,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林在范拿来西裤,王嘉尔无奈只好在他的帮助下穿上,赤裸的双脚被套上柔软的棉袜,衬衫袖子系上印有西洋剑花纹的袖口,如同那些被妥帖照顾的世家子弟。

 斑斑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看到林在范为王嘉尔穿鞋这一幕,林在范单膝跪地一手握着王嘉尔的脚踝,一手拖着打蜡保养得如新的皮鞋。 他咳嗽一声打破病房里的氛围,问道:“哥,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王嘉尔回头看见斑斑穿着和他相仿的丝绒西服套装,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好看。”穿好鞋的他走下床站到斑斑面前,“我的弟弟长大了呀。”

 林在范给王嘉尔递来了大衣并催促斑斑:“时间不多了,我们早点出发吧。”

 王嘉尔一行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护士站的小护士一下子没认出来,倒是护士长叫住了他们:“王嘉尔,今天发型弄得这么好看是要去哪里呀?”

 王嘉尔讨饶地赔笑:“护士长,今晚我有个饭局,晚上一定会回来。”

 护士长难得和颜悦色地说:“知道啦,我会让小护士给你留门的。”

 林在范和斑斑冲护士长点头示意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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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氏的宅邸坐落在G城之南,林在范开车带着王嘉尔和斑斑穿越大半个G城后,终于通过山脚下的门卫开上通往段氏家宅的路,门房老刘一如既往早早在第一扇门前等候,警卫员小徐则是在一边发动车子开足了车上的暖空调。

 “王先生好。”老刘给王嘉尔拉开门毕恭毕敬地鞠躬,“老头子和小徐在这里一直等着您来。”

 “给你添麻烦了。”王嘉尔下车,左手藏在大衣里面,虽然没有下雨,但他的右手依旧支着那边金色王冠骷髅的轻质黑伞。他招呼斑斑下车,转向老刘介绍:“这是我弟弟斑斑。”

 “小王先生好。”老刘又毕恭毕敬鞠躬。

 “你好。”斑斑点头,礼数周全。

 老刘引着他们走到前一辆等待已久的车旁,为王嘉尔拉开车门:“王先生,请上车。”

 待王嘉尔一行走远后,林在范停好车走进门房,说是门房,却是一间小有规模的房子。老刘坐在沙发上,见到林在范便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林先生,好久不见了啊。老头子这边招待不周了。”

 “老刘……”林在范似是见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那般从容坐到沙发上,他捧起茶杯,双眼幽深又布满光辉,“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老刘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辛苦,只是个追光者罢了。”

 

抵达段氏家宅时王嘉尔一行并没有遇到别的宾客,蒋管家在前面领路,将他们引至宴客厅——一个规模并不大的西餐厅。王嘉尔望过去,居高位而坐的依旧是段老爷子,而不是宴会的邀请人段宜恩。他和斑斑一一落座,侍者取走他们的外套,他环顾一圈,周围的人他并不熟悉,但他还是认出了在座有张容先,那自然会有张曦媛。临近晚宴开始的时间,段宜恩出现了,身后自然还跟着张小姐。晚宴座次按主宾分列两边,主人这边按照家族长幼排座。而王嘉尔略带尴尬地发现自己的座位紧邻着段宜恩的,张曦媛则坐在段宜恩对面。

 晚宴开始自然免不了宾主寒暄,王嘉尔和斑斑恪守着礼节,不卑不亢,也不打算引起他人注意。主菜上的是牛排,王嘉尔只能默默放下餐具随意喝一点香槟。段老爷子话锋一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王嘉尔,他问:“Jackson的伤好点了吗?作为媒人怎么把自己的手弄伤了呢?等到宜恩大婚的时候,你可要多喝几杯酒啊!”

 “劳烦段老爷挂心了,前些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倒是让在座诸位见笑了。”王嘉尔点头微笑,“医生说过几个月就好了。”

 段老爷子笑脸盈盈地点头,目光却冷漠冰凉,他说:“年轻人摔个跟头也是件好事,知道痛就好。摔得痛了,你就知道下次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这些年来,段氏和斡旋中间人Jackson的合作,一路磕磕绊绊也没少遇到麻烦,多听老人言总是好的。”

 王嘉尔右手轻拍一下斑斑的膝盖,把火气上头的斑斑按住,他露出对着镜子练习得无懈可击的笑容:“是,Jackson受教了。”

 段宜恩在旁不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全部切好小块的牛排盘子与王嘉尔的对换。王嘉尔愣了一下,只能坦然接受,他抬头对上张曦媛吃惊的目光,漠然的露出个微笑。

 

 

184

 一顿饭好不容易捱下来,王嘉尔精疲力竭,斑斑也兴致缺缺。王嘉尔找到蒋管家想让他代自己向段宜恩打声招呼就回去了,不料蒋管家却说:“王先生,段少在迷宫花园里等你。”

 王嘉尔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不悦的皱眉。

 迷宫花园或许对小时候的王嘉尔来说是无法辨明方向的所在,那么如今,他凭着过去记下的口诀自然快速抵达了他的目的地——迷宫花园的中心。

 段宜恩的侧脸在夜色下冷峻又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他看到王嘉尔走过来,开口问:“伤口……还痛吗?”

 “不痛了。”王嘉尔低头随意看着周围的植物,没有走上前。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问……”段宜恩走上前却又不敢太过靠近,“可是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有没有一丝丝爱我?”

 王嘉尔皱起眉头,他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甚至不敢求你原谅……”段宜恩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完全向你坦白,有些事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如果你想知道,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那今天的晚宴又是什么意思?”王嘉尔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强行绷住自己的嘴角发问。

 “我想表明我的心意,同时我想问你,我们能不能不要再冷战了?”段宜恩走近王嘉尔,轻轻捧起包扎着绷带的左手,“是我错了,我逼你表态我错了。我只要一想到我差点就失去你,我就整个人暴躁得要发狂。”

 “你在说什么呀?”王嘉尔用讽刺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段少!”

 “嘉嘉……”段宜恩慌张失措地说,“我爱你啊……”

 “不要叫我嘉嘉!”王嘉尔低头触摸自己左手上的绷带,然后抬头,他眼睛里的恍惚被坚定取代,“是你与张家千金交往,是你与她订婚。你做了这么多,现在要跟我演什么深情款款,说什么爱我?!”

 段宜恩面露痛苦,他俯身隔着纱布吻了吻王嘉尔左手腕上的伤口,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悲伤:“你是因为我而自杀的……而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和8年前那样,从来没有变过。”

 王嘉尔扬起下巴努力看向天空中不存在的月色,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而段宜恩还在重复着迟到了8年的告白:“王嘉尔,我爱你。”

 “段宜恩,你不觉得太迟了么?”王嘉尔看向段宜恩眼泪簌簌往下流,“是,8年前我们曾经亲密无间,你曾经是我生命里的挚爱。可是,那段对我来说最黑暗的时光里你消失了。”他擦擦眼睛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奢望有朝一日能再与你重逢,你和段氏给我的便利和居中斡旋的底气,我王嘉尔感激不尽。可是,这不是爱。”他试图收回自己的左手,却敌不过段宜恩的坚持。

 “嘉嘉,你听我解释……”段宜恩交集地打断,“8年前,我也有我的苦衷。”

 “Mark,8年前是我年幼无知,我竟然天真地以为爱是一切,爱可以克服所有苦难。”王嘉尔深吸一口气,他拼命眨眼睛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可是,我的父母不在了,斑斑差点死了。而你呢?你又在哪里?”他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段宜恩,他指着自己的心口说,“从那天之后,这里就是空的。我的心,死了。”

 “对不起,我……”段宜恩眼角闪烁着泪光,却被王嘉尔打断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了……”王嘉尔缓了好一会儿,他把自己额前的头发往后抓接着说,“今时今日,你我身份千差万别,我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你说你爱我,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身边络绎不绝的女人?和你订婚的张曦媛?还有那个晚上借着酒意你跟喝得迷糊的我上床?”

 “……”段宜恩哑然。

 “Mark,你说你爱我……”王嘉尔悲凉地吸气,“可是,你是爱这具身体还是爱我们曾经的时光?亦或只是出于情欲带来的刺激和8年前的得不到与已失去?”他轻轻抚上段宜恩的脸,靠近了盯着段宜恩的眼睛继续说,“你说你爱我,可是我只看到了你爱你自己。你倒是教教我如何去骗我自己,好让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的?”

 段宜恩终于掉下了眼泪,他说:“嘉嘉,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要的答案,今后我会一一证明给你看。”

 王嘉尔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推开段宜恩,挣开被抓住的手,他平静又绝望的说:“可是段宜恩,我不爱你了。从8年前那个夜晚开始,我就不再爱你了。”

 段宜恩一瞬间红了双眼,他用力攥住王嘉尔的左手拉进自己的怀里强行吻上去。段宜恩的力气大得出奇王嘉尔挣不开,混杂着眼泪的吻强势又饱含珍惜,左手腕上的疼痛让王嘉尔不在这个吻里迷失,他咬伤段宜恩的唇,努力挣脱。

 沿着蒋管家所指之路而来的斑斑,在看到纠缠不清的两人时,立即小跑上前把两人分开。他厉声道:“段宜恩你放开他!”他把王嘉尔护在自己的身后,质问,“这就是段少的待客之道吗?!”他嗤笑一声,“所谓的世家公子,行事却不是君子所为!”

 “嘉嘉……”段宜恩看到捂着左手腕面露痛苦的王嘉尔懊悔不已。

 斑斑大声斥责:“我哥没什么跟你好谈的!”

 “嘉嘉,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段宜恩颓然而悲伤地问。

 王嘉尔按住斑斑的肩膀,说了最后的话,然后与斑斑一同离开。

 去时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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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嘉尔说话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三人都听清楚,他冷静而克制,淡漠又坦然。

 “段少,我们就此桥归桥路归路吧。段氏的工作今后全部交给Def Soul进行甄选,如有被回绝的,劳烦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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