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三十三)

文章汇总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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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除夕,王嘉尔在P&J使用的工作邮箱里,往日的工作邮件悄然遁匿,替换成了来自各个部门、合作公司群发而来的新年祝福邮件,同样异于往同的是没有人再去点开邮件阅读其中的内容。厨房里一早就忙碌得热气腾腾,餐厅的饭桌上摆放着一对蜡烛,一个香炉,两边一字排开放了许多酒盅和筷子,贴着红纸的年糕、水果码在桌面上,祭祖用的佛柴、黄纸和锡箔折的元宝放在蜡烛两侧,陆续有做好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哥,你的电话。”斑斑拎着王嘉尔的手机绳走进厨房。 
王嘉尔接通电话并顺手把锅铲递给斑斑接棒:“喂?”他大步走出厨房,“在范,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怎么?是我讨人嫌了吗?”候机室里人声嘈杂,林在范站在巨幅LED屏幕前目光晦暗,段氏少东家与张氏千金订婚的消息激起满城风雨,铺天盖地都是两家将于除夕夜举行订婚晚宴的消息。 
“当然不是。你应该快要起飞了吧?”客厅的电视机里播历年春节小品汇编,王嘉尔换了几个台终于是新闻台滚动播放的新年特辑,林在范那边似乎信号不好,他索性按了静音,“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你啊。” 
“我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王嘉尔莫名觉得发笑,“你知道的,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在和斑斑一起准备新年祭祖。” 
“听上去挺忙的,怪不得你的声音这么累。”林在范踢了一脚虚无的石子。 
“当然!”王嘉尔慢慢踱步到阳台找了一把小水壶给阳台上新添置的盆栽浇水,他把语气尽量放轻松,“今天我是主厨,已经忙碌一整个上午了。” 
“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吧。留在G城也好,跟我一起回家也好,我想一直陪着你。” 
“明年?”王嘉尔手上浇水的动作停下来。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现在就回来。”巨幅LED屏幕的刺眼光线照林在范脸上却无法遮盖此刻轻柔的期许。 
“今天是个好天气。”王嘉尔看着窗外的阳光舒了舒眉心,“我们明年一起过年吧。” 
林在范略带怅然一挑眉,广播里开始播报检票的消息,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一言为定。” 
“哥!来拜揖了!”斑斑的声音传到阳台上。 
“斑斑叫我了,有事再联系。”王嘉尔匆匆挂掉电话,跑回餐厅。 
 
拜揖、敬酒、烧佛柴和元宝,照着儿时的回忆在袅袅烟气中寻回些许过年的氛围,斑斑被烟熏得躲进了客厅,他用纸巾擦干被熏出来的眼泪就看到静音的电视机上播着段张两家订婚的消息,大大的标题写着刺眼的“喜讯!除夕夜订婚!”他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攥紧的拳头因为愤怒而颤抖,他匆忙抓起遥控器换台到历年春节晚会小品汇编,而王嘉尔刚巧走进来。 
“终于烧完了,让我躲一躲。”王嘉尔快速剥了一个橘子问斑斑,“吃不吃?” 
“吃!”斑斑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接过橘子,吃了一半都没尝出什么味道。 
“我说你啊,看什么静音小品。”王嘉尔把音量调回正常,“过年了,家里总是要热闹点才好。” 
电视里本该是逗得每个人捧腹大笑的喜乐人生,斑斑隐忍着愤怒一点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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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团圆饭向来赶早,好让一家人能赶紧洗完澡聚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同守岁。虽然烟花爆竹的“双禁”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诸如:凭什么你们市民中心可以在特定节假日举行烟火表演,却不让我们自己放烟火的抱怨。颇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愤懑。斑斑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抢班级群里的红包,手速慢了抢不到就大呼小叫、捶胸顿足的。 
“红包!啊,3秒就抢完了!” 
王嘉尔把准备好的毛巾、睡衣、换洗内衣丢到斑斑怀里,抬脚踢了一下斑斑的二郎腿:“赶紧去洗澡。” 
“我忙着抢红包呢!再等一会儿!” 
“今晚抢到几个红包了?”王嘉尔在凌乱的茶几上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后一大堆信息涌入眼帘。 
“嗯……我还真的没有仔细数过诶。”斑斑眼疾手快点开班级群聊里新蹦出来的红包,“哈哈!手气最佳!” 
“手气最佳的人要发红包的。”王嘉尔坐在斑斑身边浏览着即时聊天程序里的信息,然后逐条点选删除。 
“我知道的……”斑斑整个人靠在王嘉尔身上,他惬意地把腿架在茶几边缘,“哥,这几天陪我打游戏吧?剧组里无聊到爆炸,之前你又在上班,难得的假期我们哪里都不要去,你就一直陪我好吗?” 
“这是要干什么?”王嘉尔反手去揉斑斑的头发,他咧嘴笑问,“亲情弥补计划?” 
“让你玩就玩嘛!我新买了游戏碟,别人都是双人联机玩的,你陪我陪我嘛!” 
“知道啦,快去洗澡,待会给你吹头。”王嘉尔的视线停在最后一条未读信息,来自段宜恩的简单明了三个字“对不起”,落款却是三天前。 
 
斑斑因为惦记着抢红包,就快速冲了澡钻进客厅里等吹头,湿漉漉的脑袋蹭在王嘉尔怀里,一边守着自己班级群冷不丁的红包,一边偷偷摸到王嘉尔的手机翻着看。除了被屏蔽的几个群聊陆续跳着信息之外,全然没有过年的氛围。 
“工作之后的社交就这么无聊吗?你手机里竟然连群发的拜年短信都没有?”斑斑刚抱怨完就看到一条新信息,名叫崔荣宰的人问王嘉尔最近是否还失眠,“你最近睡不好吗?” 
“嗯?”王嘉尔调小一档风力,“什么?” 
“崔荣宰问你最近还失眠吗?”斑斑把王嘉尔的手机举过头顶。 
“噢,稍微有一点。可能是跟压力太大有关吧。”王嘉尔调大风力继续专注给斑斑吹头发,“别担心,放假了就会好的。” 
斑斑爬起来追问:“那崔荣宰是谁?” 
王嘉尔愣神一会儿然后说:“他?就是帮我做心理治疗的朋友,也是心理学出身的,接了我在协会的工作。”他抿了抿嘴,“你帮我回复一下吧。” 
“哦。”斑斑手里的回复写到一半,手机就弹出“崔荣宰来电”的提示,他把手机还给王嘉尔接过吹风机,“喏,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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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王嘉尔走进自己的卧室躲开吹风机的噪音。 
“今天是除夕夜,你弟弟在家吧?”崔荣宰坐在书桌前,摊开的文件夹上记录着他所了解的王嘉尔的失眠情况。 
“对呀,我们聚的时间总是太少,他的拍摄和课业都很忙碌。”王嘉尔从书桌里翻出一对耳机戴上,“除夕夜当然要家人团聚。” 
“你最近还失眠吗?” 
“不记得了。”王嘉尔坐在床尾,柔软的床垫就此塌陷一段,他的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捂住脸,“放假让我有一种,时间过得特别漫长的错觉。”他试图微笑,却被灯光照出一分悲戚,“我想最近我应该睡着了,因为我梦见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 
“噢,这是好事情。那么,新年假期有什么打算吗?”见王嘉尔长久沉默没有回答,崔荣宰又补了一句,“我想问你后面几天有没有空?如果没有安排的话,我们可以约一天见面。” 
王嘉尔拿着手机仰面躺倒在床上费劲地挤出一句回答:“好啊,时间你定吧。” 
“那就年初三吧?我选地方,待会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崔荣宰在活页夹上写下一行字:精神状况不稳定,低集中,失眠加剧,密切关注。 
 
“哥,水热了,可以洗澡了。”斑斑走到王嘉尔门口敲门示意,他看到王嘉尔仰面躺在床上一手遮住眼睛,“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此刻害怕看到王嘉尔失望或者难过的表情。王嘉尔没回答,他便走近了附身摘下王嘉尔戴的耳机、拉开挡着眼睛的手,低声呼唤:“哥?” 
王嘉尔眼神放空片刻然后回神:“嗯?我在听歌没听到你说话。” 
“哥……”斑斑捋顺王嘉尔额前凌乱的头发轻声不带责怪地说,“你的耳机里没有音乐。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聊聊好吗?” 
王嘉尔眼睛里的水雾升腾上来又迅速退去,他搂住斑斑:“斑斑,我忽然好想爸妈……” 
“我也想他们。就像旁人以为的时间会淡化伤痛、治愈伤口,却不知时间是一道永恒的伤痕,永远不会褪色。”斑斑抱紧了王嘉尔轻轻吻在鬓角,“但是啊,爸妈肯定不希望看到沉湎于过去的我们。赶紧洗个澡,我们一起守岁。” 
“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吗?”斑斑拉着王嘉尔坐起来,他挠挠头笑了,“我没有什么愿望了。如果非要有一个,我希望一切顺遂心意。” 
“一切顺遂心意……这个愿望很好!”王嘉尔看起来情绪振奋,他把耳机线绕在手机上然后起身,“我去洗澡了!” 
“嗯!”斑斑笑着回应,在王嘉尔离开他的视线后转为郁结。 
天不遂人愿,一切顺遂心意才是最大的奢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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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转凉的水温让他从深陷的发呆中回神,暖风机轰鸣着拉扯思绪纷繁纠葛。他起身放水、换上干净的衣物,吹干头发。期间斑斑在门口张望询问过是否需要帮忙吹头发,被他婉言拒绝。镜子上的水汽退去,王嘉尔恹恹瞥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对着镜子努力做笑脸,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勉强又艰涩地咧嘴,僵硬的弧度让笑容怎么看都违心。他放弃这种无意义的行为,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脸,他的目光回答镜子上,镜子里的人额发滴着水珠,狼狈不堪、红着眼睛,却看起来反而更像“活着”。他尝试去做愤怒的表情,镜子里的人冷着脸甩下一串清冷的目光,双眼平静如一泓死水。 
他的内心是失望的,他已然忘记了如何愤怒。 
 
手机号码簿里联系人多到令人眼花缭乱,能交心说话的却寥寥无,王嘉尔把放在镜柜里的手机拿出来,戴上耳机给最近的通话人打电话。 
“喂,有谦吗?”王嘉尔背对镜子靠着台盆,视线落在浴室素色瓷砖中点缀的花纹瓷砖。 
“嘉尔,除夕夜快乐呀!”金有谦温和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背景的声音略显嘈杂,风声和说话声混在一起。 
“你也除夕夜快乐。和家里人在一起?” 
“嗯,我爸说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忘,一定要一家人去山上烧头香。”金有谦那边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人好多啊,路上好挤,晚上还特别冷!” 
“那你多注意安全,我打电话只是想跟你提前说声新年快乐。” 
“啊?哦!新年快乐!”金有谦小跑几步后有点气喘吁吁,“我们过两天一起出去短途旅游吧!” 
王嘉尔低头放空了视线:“嗯。” 
“那就这么定了,替我向斑斑问好!”金有谦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听出来他内心的雀跃。 
“好的好的,也替我问候你的家人。”王嘉尔想再说些什么,但没有再开口。 
“这里信号太差了,等明天白天我们详聊!拜拜咯!” 
“拜拜。”王嘉尔点亮手机屏幕,先一步挂断了电话。他转身打开镜柜,把放在上层的清洁用品移到中间层,他的手沿着上层柜边摸索了一阵,取出一盒老式刮胡刀刀片,因为保存得当,揭开盖子时刀片依旧锃亮锋利。他捏着刀片一角放到浴室镜前灯下端详,顺着刀片卡扣处穿越而来的灯光勾起了零星的画面。 
是谁搬来了小板凳去偷摸爸爸特意放好的刮胡刀片?又是谁往刀座上扣入了刀片装模作样地刮起了不存在的胡子?长第一根胡子的秘密是和谁分享的?从手边蜿蜒翩跹而过的时光,变成模糊的星点,散落在回忆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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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荣?怎么这个点打过来?”王嘉尔坐在浴缸边缘低头接通朴珍荣的来电。 
“突然闲下来有点不知所措,”朴珍荣坐在客厅里,电视机正静音放着段氏少东家与张氏千金订婚现场的直播,订婚现场的人面若桃花春风满面,而整套房子灯红通明、寂寥冷清,“我这是唐突了吗?毕竟这个时间应该属于你和家人的。” 
“朋友之间就不说这样的话了吧?”王嘉尔的右手把玩着刀片,锋利的刀锋贴着他的指腹游走。 
朴珍荣轻声笑出声:“也是。有些话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你有心墙,我不坦诚,那就会一直困扰着我们。” 
“珍荣,你一直很聪明的,你不必因为这而烦恼。”王嘉尔懒洋洋地坐到地砖上,侧倚着浴缸壁调节水温后打开了水龙头,纤细的水流安静地流下来汇流成一条水带淌入排水口,“如果你现在想说,我会洗耳恭听。” 
“我想带你到处看风景,我想在这个城市和你一起留下回忆,我想我是不是再努力一点,就可以触摸到你心房的那一扇门?”朴珍荣端坐在沙发上,仿佛王嘉尔就坐在他面前,“王嘉尔,我想追求你。” 
王嘉尔皱眉,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拿着刀片默不作声地割开了手腕。 
“嘉尔?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让你为难。”朴珍荣的声音低哑下去,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王嘉尔丢开了手里的刀片,殷红的鲜血慢慢流淌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他转头不去看,他问:“珍荣,就算你追求的是一具空茫的躯壳、一个失去爱的能力人,也没有关系吗?” 
“如果不试一下,我又如何知道我不是那个命中注定呢?”朴珍荣靠沙发背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手青筋突起。 
王嘉尔凭着自己的记忆将左手挪到水龙头下,温水从张开的指缝间流走,他又问:“就算以后我们不能再以朋友相处?” 
“我也心甘情愿。”朴珍荣的声音沉稳又无畏,“人的一辈子说长并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畏首畏尾,那错过了的,就会悔恨终生。” 
“一辈子……吗?”王嘉尔闭眼想起一些凌乱的片段。 
“嘉尔,我们明天见个面好吗?” 
“好啊。”出乎朴珍荣意料,王嘉尔答应得爽快,“珍荣,我有点累了,我想洗个澡就休息了。” 
“噢,好的!”朴珍荣在王嘉尔挂断电话前急忙补上一句,“明天下午1点我来接你!” 
“珍荣啊。” 
“嗯?”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嘉尔,我们明天见。” 
“嗯。” 
 
铁锈般的血腥味之于王嘉尔,重叠了儿时摔破膝盖时痛哭流涕的模样和用手帕包扎的伤口,以及那个染成鲜红的平安夜。曾经在身边的人,和曾经一直等都见不到的人。那样多的一瞬,加在一起就注定了此生的结局。 
有的人追求一辈子跌宕起伏、精彩刺激的人生;有的人还没有到白发苍苍的年纪就已经身心俱疲;有的人用力活着,不甘于时运的不公;也有的人因为身上的枷锁过于沉重而选择摒弃自己。 
沉重的心跳证明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也是死去前每一分每一秒的丧钟。 
所有的爱恨都是亡者的墓志铭。


*友情提醒:割腕并不能自杀成功,小说为了不造成严重不良指导,故选择这种方法并夸大效果。请珍爱生命,绝对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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