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香花火（十二）番外1 青葱十年
番外 青葱十年
如果你用十年的时间陪在一个人身边，那他一定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1
“马上要登机了，等我回来。”
15个小时之后就能见到想见的人。透过墨镜看着拥挤的人群，金有谦心情很好，连嘴角都上扬。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王嘉尔的时候，各社团招新如火如荼，刚升学的他踌躇地拿着入社申请书，再三鼓起勇气，红着脸递给了坐在街舞社问询处的王嘉尔。覆眼的刘海、明亮的大眼睛和嘴边的小括弧，一字一顿念着他的名字，像开启了一道咒语。
后来在街舞社成立大会上，他被社长嘲笑：“有谦交入社申请的时候，我以为递过来的是给嘉尔的情书，啊哈哈哈哈！”
王嘉尔揉着他的头发解围：“我们有谦这么害羞，如果是女孩子，肯定是我追他的啊，哪里需要递情书。”
金有谦到现在都记得集体合影的时候王嘉尔和他脸贴在一起笑得灿烂，王嘉尔身上无名的香味好像是积聚了这整个夏天阳光的味道。
2
手机关机，飞机准备起飞。用过午饭后席卷而来的困意让人难以抵抗，透过冬日和煦的阳光，窗外是逐渐变小的纽约。调整座椅的角度，金有谦面向窗户，渐渐进入梦乡。
乘着长风万里，他梦见了他和王嘉尔的十年。
3
第一次去高级百货商场买鞋，两个少年在入口足足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才进去。王嘉尔开导金有谦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们带了足够的钱去买限量版的鞋子。虽然现在脚上穿的是高仿，但是这么旧了店员一定看不出来真假......穿得土又没有关系，暴发户都是很土的，我们就假装自己是暴发户的儿子好了......”絮絮叨叨近十分钟，王嘉尔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后，拉着金有谦硬着头皮进去。
到现在金有谦都能清楚记得不安的心跳和在店里试鞋子的紧张，手心里冒出的汗都被王嘉尔紧紧攥住。
4
不知是因为什么契机，王嘉尔迷上了摄影，摆弄着易碎的器材，在街舞社活动的时候、集体外出battle的时候给大家拍照、录像。渐渐地王嘉尔跳舞、参加集体排练的时间变少了，更多的时候他选择拿着相机在旁边记录重要的battle。
金有谦还记得那个在记忆深处泛黄的下午，他质问王嘉尔：跳舞和摄影对他来说哪个更重要。王嘉尔告诉他：跳舞是他喜欢并且最擅长的。但是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他想尝试更多不同的事物。他喜欢跳舞带来的快乐，这是他已经拥有的。而摄影带来更多未知的变数，他想去做，想看看自己可以走多远。
所以他选择了摄影，放弃了跳舞，退出了社团。
金有谦愤怒于王嘉尔的选择，他生气王嘉尔轻易放弃了大家一起共同不断追寻的一切。他赌气地说我们兄弟情谊就此结束，以后见面再也不要打招呼。
王嘉尔的眼睛里落满了忧愁，他却拒绝了解。
5
他们就这样轻易绝交3个月。直到社长找他谈心时他才得知王嘉尔家里遭遇的重大变故，沉重的经济负担让他放弃了自由自在尽情地跳舞，他选择在课余时间到影楼当学徒贴补家用，他用他与生具来的摄影敏感度学习拍摄、冲洗胶卷和相片。
金有谦后悔，他到影楼想找王嘉尔道歉，没有见到本人，却得知了王嘉尔自己的工作室的地址。敲开工作室的门看到记忆里那张微微鼓起的馒头脸伴随着青春期的长高和疲倦变得棱角分明，他心疼不已。
他说对不起。
他说我都懂。
6
他们又回到最亲密的兄弟那样。
金有谦加入地下dancer组织，王嘉尔支持他、为他拍照记录重要的瞬间。
那一间小小的、由仓库房改造的摄影工作室是他们的天地，他们的秘密基地。这里记录了他们的成长，记录了金有谦从跟在王嘉尔身后的小学弟变为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少年。暗房里的相片记录了王嘉尔向一个出色摄影师前进的每一步。
金有谦庆幸他参与并见证了一切。
金有谦也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他和王嘉尔窝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复习备考，蝉鸣袭卷而来的倦意让他们昏昏欲睡。王嘉尔手中的课本落地的声音吵醒了他，看着王嘉尔熟睡的样子，金有谦发现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间发酵，他伸手轻轻勾住了王嘉尔的小拇指。
嘉尔，我们拉勾，我们一直会在一起。
7
他们相伴十年，是最好的伙伴，最好的兄弟。
无论是让金有谦放弃执着于House，接受王嘉尔的建议开始学习Hiphop，还是退出地下dancer组织，加入公司练习生队伍，静待机遇降临。无论是王嘉尔决定放弃升学做一名专职摄影师，还是与合作了5年的影楼结束合作关系自立门户。
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他们互相依靠，互为勇气和后盾。
8
金有谦一舞成名之后，王嘉尔也在摄影圈混得风生水起。工作室终于从原来的小仓库搬到现在的“菲林”。他记得那个午后，清点完所有器械工具后，王嘉尔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整个人用奇怪的姿势蜷缩在沙发上。明明已经搬到更大的房子里，王嘉尔还以为是在原来仓库里的双人沙发。
金有谦坐在王嘉尔身边良久，终于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唇。
9
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是我爱他我不敢轻易言表；是我爱他但我没有能力之前我只愿静静守在他身边；是我爱他纵使内心的野兽将要控制不住，都要慢慢地通过行动让他了解、接受我的爱。
我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他、守护他、支撑他，没有猜忌、误解或争吵。
所以在时机恰当的那个夜晚，在徐徐海风中，金有谦告白。
轻轻地吻在指间。
嘉尔，我喜欢你。
跟我在一起好吗？
不要立即拒绝我，我给你时间考虑。等我从美国回来，我想听到你的答复。
10
那是他们的十年。
最最真挚、没有杂质的十年。
相互扶持、相互倚靠的十年。
金有谦拉着飞机上提供的毛毯翻了个身，他又梦见王嘉尔对着他笑。
柔软而蓬松的发丝，明亮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样子，精致的鼻子，英气的眉毛，柔软而红润的唇，还有嘴角的小括弧，他穿着中学时的制服，却是英俊挺拔的成年男子的模样。
如同溺水般，金有谦的耳朵里听不清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王嘉尔张嘴对他说了什么话，但他看着王嘉尔的口型清楚地读出了那句话的意思。
王嘉尔在一片温柔的白光中笑着对他说：有谦，我喜欢你。
11
嘉尔，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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