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可惜没如果

文章汇总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那一场小风波,将一笑带过】

 

打火机的火苗点亮潮湿狭窄的过道,寂静的深夜王嘉尔叼着烟斜倚在门口,金有谦提着伞走到他面前,一身湿气,侧身进门。火苗熄灭,徒留香烟的烟雾被穿堂而过的'风吹散。

“啧。”王嘉尔跟着进去,带上了门。

整个街区停电,客厅里漆黑一片,摸着熟悉的布局,金有谦把伞放到浴室里,出来就看到王嘉尔窝在客厅沙发里抽烟,香烟末端的光点一闪一闪,微弱地快要消失。

“你就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不是肺炎还没好吗?”

晦暗光线下,王嘉尔的眼睛明亮得像会发光,他侧着头斜睨金有谦一眼:“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伸手到窗外轻轻掸去烟灰,哂笑:“我这低贱的贫民区可不是你金少爷该来的地方。”

金有谦握紧拳头,眼前的人陌生到他不敢相认:“我刚好路过这里,听说这边整个街区停电了,过来看看你。”他走到电视柜前蹲下,拉开抽屉翻找,原本应该躺在抽屉里的蜡烛不见了。

“别找了。”一支烟半抽半燃到尽头,王嘉尔把它按在窗台上熄灭,用那种曾经可以稳稳持枪的手,“这里你多久没来过了。”

“……”金有谦翻找东西的手一顿。

“说吧,你来是为了什么?”火苗亮起又熄灭,王嘉尔点燃第二支烟,“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被金少爷利用。”他轻咳两声,沙哑的嗓子带着冰冷的嘲笑,“我都快忘记了,老金爷过世之后,如今道上人人都该尊称您一声金哥。”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合上抽屉,金有谦又踱步到玄关处的鞋柜翻找,“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

“……”窗外的风裹挟着水汽涌入,甜腻的老船长扩散到整个客厅,“你想说什么?”

“你……”原本想说的满腔话语绕到嘴边却吐不出来,只能磕碰出一句无力的询问,“身体怎么样了?”

“死不了。”王嘉尔无力地笑笑,金有谦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这种小人物,何必劳您费心,小病小痛罢了。”

眼前的人和金有谦印象中的人完全两个模样,原本笑起来有酒窝的面庞只剩下颧骨处深深的暗影;原本一身肌肉包裹的身体,如今瘦削得像一张握不住的纸片。

“你还在恨我。”

“我怎么敢。”

“……”金有谦叹气,拿着刚找到的白蜡烛放到桌上掏出打火机点燃。

“金哥,那是给死人守夜剩下的。”

 

金有谦没有理会,点亮的蜡烛照亮客厅一片,烛光不及之处是深重的黑暗,王嘉尔皱眉躲了躲。金有谦端起蜡烛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明亮的火光刺痛了黑夜,一点一点、详详细细端详王嘉尔的脸。“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王嘉尔架起二郎腿,眼神冰凉“档案编号:0328852,王嘉尔,警校10级毕业,上级督查警司朴振英,是派往金氏集团的卧底。”他转动右手食指的戒指,“这些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

“你现在谁都不是了。”

“金哥你说得真是轻巧。”烟蒂被随手丢出窗外,“4个卧底警察,3个督查警司,2个高级警司,10年布局,都被您亲手摧毁。”风吹进来,王嘉尔又咳嗽两声,“还有我手下20个兄弟,全都死在2年前那个雨夜。”

王嘉尔勾起嘴角直视金有谦,“当时谁都不知道老金爷最小的儿子,那个阳光单纯的小少年,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成王败寇,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王嘉尔闭上眼睛,头重重地靠到沙发椅背,“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金有谦站在他面前,垂下视线自上而下看着那张消瘦的脸,右眼眼角的泪痣带着高高在上、纯粹无暇的悲悯:“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现在谁都不是,你只是我的人。”

“我只是一个想死不能死,活着没有意义的废人。不,无名氏。”王嘉尔站起来拉开宽松的T恤衣领,露出右边胸口的枪伤,咬牙切齿地说:“当初要是没救回来就好了。总好比现在,”他在金有谦耳边一字一顿说,“生、不、如、死。”

金有谦捧住他的脸,堵住了说话的嘴。甜到发腻的老船长留在口腔里,金有谦带着怒意卷走空气,被王嘉尔狠狠咬破嘴唇,他吃痛离开他的唇。

“你为什么变得这样了?”

“你还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要我像当初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么多个夜晚一样吗?”王嘉尔眼睛湿润,“我不是没有心,更不是你想起的时候偶尔逗弄、忘记的时候不闻不问的玩偶。”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我爱的那个金有谦,那个我可以为他挡枪的金有谦,早就一并死在2年前那个雨夜了。”

“嘉尔……”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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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哑的咳嗽声响起,带上了甜腥的血气。

“嘉尔!嘉尔!”

茶几上的蜡烛悉数燃尽,“啪”的一声熄灭,王嘉尔昏死过去。

 

 

温暖干燥的病房,带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换上病号服的王嘉尔背对着病房门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

“金先生,化验结果出来了。”

金有谦接过化验报告,翻开:肺癌末期。

“不是只是肺炎吗?怎么是肺癌末期?!”

“起初病症是肺炎,我也跟王先生建议针对肺部阴影做一个穿刺化验,但是他拒绝了。”

“他还有多少时间?”

“肺癌末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怕是过不了这个月了。”

金有谦一拳打在医院走廊墙壁上。

 

你是这么恨我,所以你要这样离开我?

 

 

金有谦天天到医院照顾王嘉尔,他闭口不谈,王嘉尔却也自知时日无多。

“全都怪我。”金有谦低头吻着王嘉尔苍白的手指,“我不该把你卷进金氏的清理门户中。是我太幼稚,只不过是一场小风波,我可以轻描淡写略过,没必要把一切都摊到台面上来。”

“你没有做错,错只错在我是个卧底。”王嘉尔垂着视线默默发呆。

“我知道你的目标不是针对金氏、不是我爸也不是我。你的目标是红日的杀手雪狐,你想从金氏这边反过来收集雪狐犯下的罪行、习惯、行为模式。你甚至一直试图保护我,无论是来自雪狐的威胁,或是金氏内部的暗斗。可我还是把你卷进来了。我知道是我错了……”

“你防备所有人没有错,你做的一切都有你的道理。是我忘记了虎父无犬子,天使面容下面是一颗不输于任何人的野心。”

“你恨我,”金有谦哽咽,“我知道这都是我活该,可是你不应该这样不顾惜你的身体……”

“……”王嘉尔叹气,“我王嘉尔加入金氏效忠你金有谦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我也想过假如有一天我回不了警队了,那我就一直陪着你。”他抽走自己的手,“我手下那20个兄弟都对你忠心耿耿,你却杀了他们,留我一个苟延残喘。我是卧底,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我有我的难处。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王嘉尔勉强地笑了笑,“我不想听了。”他翻身朝向另一边睡下。

金有谦爬上病床,睡在王嘉尔旁边,从背后抱住他:“嘉尔……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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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有谦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刚经历一轮抢救从鬼门关上回来的王嘉尔一改平日尖牙利嘴、刻薄伤心的样子,紧紧抓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陈年往事。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打的那场街头篮球,到两个人肩并肩去闯红日的堂口。

从满天星辉下金有谦对他的告白,到他们的初次缠绵。

王嘉尔笑得那么灿烂,眉眼那么灵动。

最后他懒洋洋地靠在靠枕上撒娇说:“我好困啊,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金有谦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好好睡吧,睡觉前应该对我说什么?”

“我爱你,有谦。”

“我也爱你。”

 

监护仪发出长鸣,泪水溃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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