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七)

文章汇总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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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多么公平的东西,它让一切声名、威望、功过、爱恨都归于尘土,掩映在厚土之下。它埋葬所有无心或刻意的秘密,掩盖全部的算计和圈套,留给世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无从再去质问真相。
宾客依次散去,棺椁安放稳当填好新土,朴氏的私家墓园重归宁静,新立的墓碑那么不起眼,相同的石材、一样的字体和墨迹,紧挨着先人。漫天的秋雨肆无忌惮地落下来,新放在墓碑前的白色芍药,花瓣在雨中颤抖着、一副颓败的模样。朴珍荣摒退左右,撑着一把竹制骨架的黑色雨伞站在墓碑前轻声说起话来:“您欠我们母子的何其多啊……我母亲的名字在您这边只是个人尽皆知的笑话。您生前从来都不承认我们,当时让我在您身边学习我以为是您维护尊严的退让,结果您又在8年前把我放逐海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从不过问我们母子的死活,就仿佛我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事到如今,您又把我强行推上现在这个位置。”他抽出西服胸前口袋里的方巾,蹲下去擦墓碑上沾染的泥渍,“从始至终,赢家一直是您。我从来没想过您竟然把您的死也算计在内,这一点,我心服口服。不愧是那个以谋略叱咤天下的朴老爷子。”
朴珍荣把方巾放在墓碑前叠得整整齐齐,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墓碑上的字迹,在立碑人的名字中找到珍荣二字停留,“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您呢?像外人都知道的所谓的父亲?或是您从一开始就否认我母亲的身份,那一声在您生前我没叫过、您死后由您亲手布局让我再也叫不出口的爷爷?”他扶着墓碑低头哑然失笑。
“这些都不重要了。”良久,朴珍荣站起来继续说,“如今朴氏由我一个人独掌大权,我不会辜负您送我的这份大礼,也不会辜负我身上流的朴家人的血。”他指了指旁边的墓碑,“这里不错吧,挨着您最最偏爱、英年早逝的小儿子、我父亲的墓地。我想你们一定有很多想说的话,墓地紧挨着也方便你们串门话家常。”他撑着伞转身离开,墓园门口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保镖替他打开车门,接过递过来的雨伞。
紧闭的车门和慢慢升起的车窗把那张冷峻的侧脸和所有复杂纠结的情绪一一遮盖,无从捉摸、难以揣度。
 
 
32
“终于结束了!”车里打着暖空调马上就驱散了秋雨的寒意,金有谦、王嘉尔如释重负地脱掉西服外套解开领口的扣子让自己好好透透气。
“你淋湿了。”王嘉尔皱眉,他碰到金有谦的西服外套,发现一边的肩头湿漉漉一片。
“没事,不要紧的,只是一点点雨。”
“我看看。”王嘉尔说着伸手去摸金有谦后背,后衣领、左边的肩头、后背的上半部分都是潮湿的,“这哪里是一点点雨?车里有放毛巾吗?我来给你擦。”
金有谦捉住王嘉尔的手腕不让他翻找:“谁会没事在车里放毛巾啊。别找了,真的不要紧的。”
“万一感冒了呢?”
“哪有这么容易……再说了,如果感冒了,你会来照顾我吧?我现在只有一人住了……”金有谦微微撅嘴垂下视线。
“不听话故意感冒的我不照顾。”王嘉尔瞥见一边放着的抽纸,另一只自由的手取了放着双膝上,“用纸巾将就一下吧。”
“嗯?”
“给你擦干啊。”
“哎呀,真的不用……”王嘉尔右手挣脱了金有谦的桎梏开始给他解衬衫扣子,金有谦忍着笑意抿了抿嘴,“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给你擦干啊。”王嘉尔解开两颗扣子之后抽了很多纸出来,他一手撩开金有谦的后衣领,另一手拿着纸巾给他擦雨水,“别坐得那么直,靠过来一点。”后背上擦得差不多了,他又抽了纸从外面盖着后背,和里面的纸巾相对一起慢慢吸衬衫上的水分。
因为要尽量让淋湿的部分不贴着皮肤,原本扎在西裤里的衬衫下摆被抽出一部分来,金有谦拦不住王嘉尔只能随他去。坏心思爬上心头,金有谦嘴皮子痒痒就故意逗王嘉尔:“说起来,幸好这辆车驾驶室和后座有隔断。不然,被司机看到我这个样子,没准会乱想些什么……”
“我还能欺负金氏小少爷了?”王嘉尔拿掉吸了水分的纸巾,把半干的衬衫拍回金有谦后背推开他,“得病我也不管了!”
金有谦吃瘪,一脸委屈又装模作样地吸溜一下鼻子:“始乱终弃。”衬衫敞着胸口白花花一片,下摆也乱七八糟的,看上去确实有点可怜。
“再说一遍?”王嘉尔被措辞这么糟糕的控诉激得牙痒痒,“白对你这么好了是吧?有手有脚,衣服自己整理。”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金有谦吐吐舌头整理衣服,“别咬牙切齿啊……”
“你啊,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你那些花样百出的赌场技巧之外,还塞了什么?”
“嗯……跟哥哥撒娇耍无赖的100种办法?”金有谦努力胡诌,“如何逗得王嘉尔牙痒痒的1000种鬼点子?”
“小混蛋!”王嘉尔勾着金有谦的脖子把他的头发揉乱,“想造反啊你。”
“谁让我喜欢你啊。”金有谦目光炙热,停留在王嘉尔用力闭眼叹气又睁眼的侧脸。
王嘉尔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待会什么打算?你要去你哥公司上班吗?”
金有谦顺着他的话题往下接:“今天下雨还跑腿,不去了,翘班!你呢,待会什么打算?”
“回家啊。趁没工作的这段时间,把家里收拾收拾。”
“不跟我一起吃午饭吗?”
“外卖就免了,你自己吃吧,哼哼。”
“都不叫我去你家吃饭……”
“我做饭难吃……”
“那改天我做饭你来吃?”
王嘉尔回想了今天的早饭故意面露难色:“你一定要好好磨练厨艺啊,不然就可能变成我最后一次吃你做的东西了。”
“啊啊啊~不要啦……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那我期待一下吧!”
 
 
33
王嘉尔回到家里的时候,斑斑正在厨房里一边打电话一边炒菜,关紧的厨房门隔绝了声音和油烟,自然没发现哥哥回来了。麻利单手炒完一道菜装盘,刷完锅子继续开炒下一个菜,锅里的水没有完全蒸发,油一倒进去就哔哔啵啵溅起来,斑斑似乎在与电话那头的人争执着什么,分心片刻手背上就被热油溅到,疼得他直接蹲了下去。刚换完居家拖鞋的王嘉尔快步过去拉开厨房移门、关火、拿掉斑斑手里的锅铲,他把斑斑拉起来,被溅到热油的手被放在水龙头下冲。
“哥……”斑斑意外又措手不及,他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挂断电话往王嘉尔怀里扑。
“没事的,没事的。”王嘉尔轻拍斑斑后背,“别哭呀。”
无论什么时候,王嘉尔总是第一个发现斑斑哭的人。从小到大,无论斑斑是躲起来号啕大哭,还是背过身去一声不吭默默掉了几滴眼泪都能被心思细腻的王嘉尔发现。长大之后斑斑就不怎么哭了,他尽量在王嘉尔面前保持一副没心没肺、开朗活泼的样子。努力调整了情绪之后,他开口:“油太烫了……我太久没给你做饭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没关系的。”
“哥,你不知道……”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你很棒,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手还疼吗?”
“好多了……”
“你啊,常识都忘记了吗?烫到了应该立即冲凉水,蹲在地上是没有用的。”王嘉尔检查斑斑的手,确认没事了才把水龙头关上。
“知道了……对了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怎么穿成这样?”
“今天参加葬礼去了。”王嘉尔站到灶台面前卷起袖子清点斑斑准备的食材确认他想做的菜。
“葬礼?”斑斑努力想了一下,忧虑而小心翼翼地问,“是谁的葬礼?”
“是一位名声赫赫、你不认识的长辈。”
“噢……”斑斑所有所思,他漫不经心地点火热油准备继续炒菜。
“你到客厅里坐着去,我来炒菜。”王嘉尔先一步拿起锅铲。
“还是我来,你知道自己做饭难吃吧?你快去换衣服。”锅铲又回到斑斑手里。
“我明明荷包蛋煎得很完美!”
“是!也只有荷包蛋煎得好……”敷衍的语气,在做菜方面斑斑还是有信心的。
“除了荷包蛋,我泡面也做得好!”王嘉尔赖在厨房里不想走。
“别捣乱啦,快去换衣服!”斑斑把王嘉尔推出厨房。放在厨房台面上的手机跳出一条来自于剧务的新信息:斑啊,那位前辈非要改戏我也没办法,你的戏份编剧那边已经改好了,新剧本今天晚上就能给你。表现出科班专业素养来,你可以的。
 
 
34
吃午饭的时候斑斑告诉王嘉尔今天晚上他就要回剧组,来不及去学校交作业了。天放晴了,王嘉尔刚好空着,就替斑斑跑腿去一趟学校。交完作业出办公楼一拐弯,就发现报告厅在举办名为“用琴声治愈心灵”的活动,他在后面找了个角落安静聆听,悠扬的钢琴曲在报告厅里回荡,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他和周围的人一起在琴声中闭眼冥想。这几日积攒下来的疲倦伴随着睡意席卷而来,冥想创造了极度放松的氛围,以至于王嘉尔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活动结束后崔荣宰帮忙整理会场,刚巧看到王嘉尔在角落里的座位蜷成一团昏睡,他走过去把脱下外套盖在王嘉尔身上,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歌等他醒来,偶尔路过几个一起参加活动的同事好奇向崔荣宰确认情况,他也只是微笑着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你梦见了什么?又一直在掩饰些什么?如果你愿意,我会是你的倾听者。
 
 
35
林在范很少带委托人到地下的会客厅谈事,今天则是一位老朋友不请自来。他把会客厅的灯全都打开,璀璨的水晶吊灯落下一室华光,亲自着手准备好茶具,刚煮开热水,就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你这里真是一点也没变。”来人右眼眼角的泪痣带着恣意和怜悯,“好久不见Def Soul。”
“不请自来不是什么好习惯,金氏的小少爷。”林在范微微颔首,狭长的凤眼轻轻掠过金有谦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金有谦换了一件黑白条纹衫配浅蓝色牛仔长袖外套,早上的西裤换成了纯黑的窄腿裤,轻踱两步侧身坐进他熟悉的沙发里。
“我只是个情报贩子,似乎帮不了你什么忙。”林在范打开柜子,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各式茶叶铁罐,挑出自己喜欢的红茶随口问金有谦,“红茶还是绿茶?” 
“柠檬红茶。”完全地不按套路行事,跟金有谦诡谲的赌艺一般。
林在范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所以柜子里什么都有。他挑出左数第五个纯黑铁罐,揭开盖子取出里面的干柠檬片和红茶一起放到杯子里冲上热水:“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尽可能全面地帮我寻找一套别墅的照片、设计图纸。”金有谦坐正了捡起茶几上的一颗巧克力撕开包装放到嘴里,是榛仁味的,心情忽然很好地眯起眼睛,“之所以要找你帮忙,是因为这套别墅早在8年前就烧毁了。”
林在范把泡好的柠檬红茶放到金有谦面前的茶几上,端着自己的红茶坐到他对面,“8年前”是个特殊的时间,也是他刚刚决定涉入情报贩卖这一行当的时间,他琢磨不好金有谦究竟是在试探他的能力,还是只是因为无聊。“金氏的小少爷,我这里不是万事屋,这种事情我觉得你找其他人更合适,如果你没有方向,我不妨给你几个备选人选。”低头吹开茶叶呷茶做得那么轻巧,显得这份委托索然无味得很,“一套早就付之一炬的私人别墅,要找照片和设计图纸如同大海捞针。”他把茶杯搁到茶几上,抬眼,“不如说说你的目的和理由,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这个忙……前提是,它能足够打动我。”
“我找这些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心血来潮,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消遣。”金有谦拿起茶杯,有模有样学着林在范那样吹开面上漂浮的茶叶低头抿了一口,“这套房子有我很美好的回忆,也是我很重要的一个人成长的地方。如果可以找到图纸……”他侧头想了想又说,“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只能找到照片……”微微垂下的视线带着一点点难以捉摸的温柔,“但就算只有照片,我也会请设计师按照照片画出这座别墅的图纸。我想把图纸作为圣诞礼物礼物送给他。”他笑起来眼角的泪痣由怜悯变得温和,“毕竟圣诞节快到了。”
“现在距离圣诞节只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不能保证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找到有用的图纸或照片。”
“我相信你。并且……”金有谦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贴着茶几面推过去,“你一定不会拒绝。”他说完便没有迟疑地转身离开,留给林在范一个挥手的背影,桌上的柠檬红茶冒着腾腾热气。
 
林在范打开信封看到一张合影,是年少时期的王嘉尔和年少时期的金有谦,看上去王嘉尔大概14、15岁左右。他们穿着同款厚厚的红色羽绒服,同系一条大针距的咖啡拼金色丝线的长围巾。王氏旧宅门前放着一棵缀满星星、铃铛、彩色纸带的圣诞树,屋檐下的晴天娃娃也戴上了小小的圣诞帽,照片上王嘉尔搂着金有谦的脖子,毛茸茸的两个脑袋挨在一起,他们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下,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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