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八)

文章汇总

#all嘉尔#



36
时光是一条河,带着你奔流而去不曾停歇,来不及抓住的人和事就径直从指尖溜走。记忆也只是由支离破碎的时间所拼起来的画面,它可以随意拼接在一起,顺遂你的内心重新剪辑,留下你想要记住的。而梦境却是源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挣扎和欲望,它让你惊心,它让你愤怒,它让你喜悦,它让你落泪。待梦醒之时还可以庆幸、宽恕、回味、逃避。
因为只是梦。
 
王嘉尔梦见自己是8年前的样子,裹着鼓鼓囊囊的黑色羽绒服、敞开的衣襟露出长长的正红色围巾,里面是宽松的嘻哈长袖T,围巾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一截皮肤。他站在百货大楼前,冬日的寒风吹得快要睁不开眼睛,整个城市笼罩在圣诞节的欢愉气氛中。广场前立着由彩色灯带装点而成的巨大的圣诞树,树枝上挂着彩球、麋鹿公仔和圣诞老人公仔,灯带闪动着斑斓的色彩引得人群连连伫足拍照。他习惯于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一点到,可以让他慢慢思考接下来的安排。期待的事情有很多,今天的任务是给家人买圣诞节礼物、和好友一起吃午饭、去商场里的电玩中心打电动、再去尝一尝宣传单上强烈推荐的新开的甜品店。
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比自己大半年,但一点也没有哥哥的架子,看上去偏瘦的身材却意外很结实,平日里看上去很安静,疯起来和自己完全分不出高下。这个好友身上有一种吸引他的特质:那么地随性、那么地自由,往往在不经意间让他人看到灿烂夺目的闪光点,就像是重重云翳散去后展露的璀璨星辰。
冻得快要麻木的手被温暖干燥的手牵起来,王嘉尔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奔跑起来,直到跑进温暖的百货大楼里面,在温暖的大厅中央,卸下毛线帽子、围巾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是段宜恩。
“嘉嘉,天这么冷还站在外面吹风,傻不傻?”段宜恩理了理头发,伸手捂住王嘉尔冻得发红的耳朵。
“Mark?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明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王嘉尔抱着段宜恩的帽子和围巾,还有余温温暖着指尖。
“怕堵车就早点来了。你不是比我更早?”段宜恩给王嘉尔捏耳朵,血液循环变快让耳朵变得温暖他才松手。
“哈哈,我习惯了。”王嘉尔的左耳朵直发烫,忍不住侧头捂了一会儿,“你想好要买什么礼物了吗?”
“大致有一点头绪,打算买饰品这一类的。你呢?”
“和你想得一样。”
“我记得楼上有一家很有名……”
段宜恩的身影伴随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王嘉尔发现自己怎么都追不上。百货大楼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喧嚣声一点点消散,最后留下清冷的灯光照射在空荡荡的空间里。黑暗一点点吞噬着光源,由零星的小点逐渐晕开,蚕食着眼前的一切。
 
你怎么忘记了呢?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八年前的平安夜,你根本就没有等到段宜恩。
 
铺天盖地的黑暗,幽深得让王嘉尔不敢触碰,在最后一团光亮消失前他绝望地用力闭上眼睛。
“Marry Christmas。”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听到了那句遗失在8年前那个夜晚的问候。
 
心里的防线,全面崩溃。
 
 
37
崔荣宰坐在王嘉尔身边轻轻握着他的手,一遍哼着耳机里播放的歌曲,忽然王嘉尔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力度之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一块浮木。他摘下耳机凑过去看,王嘉尔眉头紧锁,眼皮微动,下一刻,忽然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崔荣宰回握住王嘉尔的手,让他感受到离开梦境的真实感。
“……”明亮的眼睛覆盖上一层水汽,王嘉尔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盖着的外套滑落下来,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荣宰?你怎么在这里……我睡了有多久?”
“不算太久,活动刚刚结束半个小时。”崔荣宰给王嘉尔看表,“现在才5点钟。”
“这么久了……”王嘉尔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发现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崔荣宰的手,他连忙松开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刚刚做了个噩梦……”
“没事的,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王嘉尔违心地说着,脸色难看得根本掩饰不住。
“只是梦而已,想点开心的事情。”崔荣宰摸摸肚子,“不如一起吃晚饭吧?”
“不用了……”王嘉尔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飘。
“就当你陪我吃饭,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好不好?”崔荣宰拂开遮挡王嘉尔眼睛的碎发。
“荣宰……我没有胃口……”
“我知道有一家粥铺的粥特别好吃!”崔荣宰拉着王嘉尔站起来,“陪我吧陪我吧,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的,嗯?”
王嘉尔踉跄两步选择妥协:“好……”
 
崔荣宰说“粥铺”的时候王嘉尔完全没有仔细想过,直到他跟着走进狭小的店面,坐在狭窄的吧台前,他才对“粥铺”二字有了真实的感受——复古纹理的木质吧台,客人与客人之间的空间很狭窄,若是坐得随意一点,就会要碰到旁边人的手肘。店小但特别温暖,明明是晚饭店时间点却没什么客人,他跟着崔荣宰把外套脱掉放在膝盖上。店主放了一口小锅在他和崔荣宰中间的电磁炉上慢慢煮着,面前依次摆上了油炸花生、凉拌海带、泡椒萝卜、五香豆干。
崔荣宰取了筷子准备开吃:“你尝尝看,他家配粥吃的小菜味道超级好的!萝卜和海带稍微有点辣,豆干味道超赞的!”
王嘉尔拿起筷子绕开萝卜和海带,夹起豆干咬了一口,咸鲜而不口干,豆干有嚼劲而不发硬。“这个好吃。”
“是吧?”崔荣宰笑嘻嘻地顺手给王嘉尔倒上大麦茶,“食欲这种很悬的心情,往往是需要好吃的东西勾起来的。”小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粥开始沸腾,他揭开锅盖给王嘉尔盛了一碗,“重点来了,赶紧尝尝看。”
王嘉尔端着满满一碗海鲜粥舀了一勺,白米煮得黏黏的,海鲜类的食材非常新鲜,深水虾肉质弹牙,味道甘甜,瑶柱、竹荪绵柔,咸鲜可口,热腾腾的粥驱赶了深秋的寒意,四肢百骸都舒张开,噩梦带来的阴翳渐渐消散。
“怎么样?”
“很好吃,咸淡刚好。”上挑的眉毛、飞扬的眼角终于让王嘉尔看起来比刚才精神多了。
“多吃一点,”崔荣宰念着墙上的题词,“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王嘉尔顺着崔荣宰的视线抬头去看,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中的郁结被暖意融融的美食所融化:“荣宰,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嗯……上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找夜宵店找到的。”
“可是这里距离我们学校很远啊……”
“我以前租的房子在这里。”
“现在呢?”
“搬到离协会近的地方去了,上班方便一点。”崔荣宰低头认真地挑了花生米来吃,“托你的福才有机会来这里吃饭。他家主要做夜宵店,所以我们和那边角落那桌,大概是今天第一批客人。”
“……”王嘉尔回头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桌人,他吐吐舌头,“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
看到王嘉尔重新打起精神来了,崔荣宰也安心了许多:“连我这夜盲症患者的眼神都比不过,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啦。”
“其实……”王嘉尔心不在焉夹起泡椒萝卜,“不算那个噩梦的话,今天下午真的活动真的非常治愈,悠扬的琴声竟然让我放松到睡着了,太厉害来。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个活动会场?”
“我来弹钢琴的啊。”
“弹钢琴的人是你?”王嘉尔咬了一口萝卜随即被辣到,五官都皱起来,抓起手边的大麦茶往嘴里灌,“嘶……怎么这么辣……”
“慢点慢点,别呛到了,这个是泡椒萝卜呀。”崔荣宰给王嘉尔添水,“我呢一直想当个音乐治疗师,但就现在看来,我还差得远了。”
“怎么会……”努力压下辣味之后王嘉尔露出嘴边的小括弧,“你的琴声很棒,非常能温暖人心!继续努力呀,你一定会成为出色的音乐治疗师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
 
 
38
吃完晚饭王嘉尔和崔荣宰沿着运河边的步道朝地铁站走,热粥下肚之后的余温反映在脸上,王嘉尔脸红扑扑的,经他身上over size的黑色连帽卫衣一衬托,整个人看起来可爱极了。
“今天谢谢你,带我吃了这么美味的海鲜粥。”王嘉尔稍微走快了两步,努力留给崔荣宰一个快乐的背影,“以及……谢谢你的不过问……”他指的是崔荣宰不过问那个噩梦。
“我们是朋友啊,分享美味、赶走郁闷是朋友的本职工作呀。”崔荣宰赶上前走在王嘉尔的旁边,“当然,我很受用感谢和赞美,所以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王嘉尔咧着嘴角笑:“刚才赞美的是海鲜粥,没有你的份。”
“喂喂喂,这就不厚道了吧?”崔荣宰劈劈啪啪拍打王嘉尔后背。
“哈哈哈,你的琴声非常动听,我超级喜欢。”王嘉尔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崔荣宰的眼睛,“你一定会成功的,未来的音乐治疗师。”
“谢谢……”崔荣宰突然握住王嘉尔的手,“嘉尔,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所以……如果你需要向人倾诉的话,我这里永远会为你敞开大门。就算只是说说近况也好,聊聊开心快乐的事情也可以……如果是别的更深入的话题,我会为你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为什么?”不合乎情境的,王嘉尔这样发问。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可能是我的职业习惯吧?我这样做是越界了、招你讨厌了吗?”崔荣宰问得小心翼翼。
“就算我婉转或直接你拒绝你100次,你也会第101次对我说类似的话吧?”王嘉尔把问题又抛给崔荣宰。
“嗯。”答得干脆果决。
“真拿你没办法……”王嘉尔无奈摇摇头,“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潜在咨询者,小心他们投诉你。”
“那你呢?”
王嘉尔轻轻挣开了崔荣宰的手一个人继续向前走。
 
“我会考虑的。”
 
 
39
一不小心地铁坐了反方向,当王嘉尔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3站了。本来也就只需要绕到对面站台再坐回去就行,但是他突然想去看一个老朋友。小酒馆开在贯通成一片的写字楼地下一层,为了避开各式餐厅、咖啡馆,蜷缩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推开酒馆大门,门上挂着的铃铛发脆清脆的声音。整个酒馆呈狭长形,几乎没多少卡座,大部分是吧台,昏暗的暖黄调复古灯,裸露在外不加粉饰的砖墙,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长长的酒柜,和一个孤零零的老板兼酒保。
“第一位客人的第一杯酒免单,欢迎光临。”对生意人来说,每日的第一单往往会为了讨个好彩头而尽可能地让利给顾客,金南俊一边低头擦雪克壶一边说,“您想喝点什么?”
“生命之水(Spirytus)。”王嘉尔坐在金南俊右手边的吧台拨弄着小花瓶里装的玫瑰。
“嘉尔,”金南俊听到熟悉的声音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他拿了一个空杯子放到王嘉尔面前,“好久不见!”说罢取了一瓶矿泉水给王嘉尔倒上。
“喂喂喂喂喂喂!我不是来喝矿泉水的啊……”王嘉尔推开杯子,每次来这里金南俊总会拿矿泉水逗他,“我要生命之水,生命之水!”
“水是生命之源啊。”完完全全的故意装糊涂。
“酒呢?你这是酒馆又不是矿泉水销售中心!”
“刚吃过晚饭就来我这里喝烈酒,你确定不是来给我捣蛋的?”金南俊撤下水杯,转身去开保温酒柜,“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他挑了一支百利甜倒进空杯子又放了一个冰块新凿好的冰球,他把百利甜放到王嘉尔面前,“这样总行了吧?”
“你这个智商148的竟然拿利口酒糊弄我,别把我当傻瓜了啊!”王嘉尔忿忿拿起酒杯来回晃动,奶油的香甜慢慢弥漫开,“也就女孩子喜欢喝百利甜。”
“我这里没有芝士,借百利甜给你当饭后甜点。喝点甜的心情很快会好起来。”
“你这第一杯酒免单水分太大,都不让顾客自己挑,没有诚意。”王嘉尔喝了一口百利甜,甜腻冰凉的口感,奶油混合着威士忌滑过喉咙非常的顺滑,明明是一杯好酒,他却故意撅着嘴一脸不满。
“再没诚意也是免单啊……你不会只是为了来跟我斗嘴的吧?”
王嘉尔仰头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百利甜然后向金南俊竖起食指:“给我一杯深水炸弹。”
见王嘉尔执意要喝酒而不接话茬,金南俊也就不再多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一时间的沉默让酒馆里刻意开得很轻的音乐听起来特别清楚,吧台上依次放了一个洛克杯和一个子弹杯,金南俊切了鲜柠檬片擦洛克杯沿,再倒过来放在砂糖碟里沾了一圈,倒上近八成的啤酒,子弹杯里倒满伏特加。
“绝对伏特加(Absoulut Vodk),”王嘉尔看了一眼酒标,“这个我可以连喝三杯。”
“那待会我只能把你扔角落里了。刚刚营业就有人喝醉不太好看。”
“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王嘉尔把子弹杯投入洛克杯中,子弹杯笔直坠落,刚好不至于溢出,“我纯粹是馋了,跟心情好不好没有关系。”
“是,又是我乱猜了。最近协会工作忙吗?”
“自从你走了之后,协会里变动了很多。我这两天刚辞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生还很漫长,还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你呢,生意还好吗?”
“实际上,下个月这里就要关门了。”金南俊指了指酒柜里的酒,“所以很多酒都没有补货了。”
“关门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环游世界。”金南俊继续给王嘉尔准备深水炸弹,“在这里听了太多人说他们的故事,我想自己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回来当一个有故事的酒馆老板。”
王嘉尔喝完手里的酒等着下一杯:“记得给我寄明信片。”他趴在吧台上盯着面前的酒杯,“千万不要不顾时差给我发视频通话,但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你必须接。”
金南俊揉揉王嘉尔的脑袋:“好,不给你发,你的电话再晚我都会接。你就在这边刷新我的社交账号状态、等着我两年后回来吹牛吧。”
“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
“你也别乱喝酒。”
“啰嗦。”
“两杯够了吧?”
“三杯!又不是不给你钱。”
“好好好。”
 
 
40
装了太多心事又不想倾诉的时候,整个人就是凭借着固执和逞强维系着看似没有破绽的行动。内心有多清楚自己的挣扎,脸上越是显得若无其事。就像现在王嘉尔这样,一连喝了三杯深水炸弹,也能从容不迫刷卡结账,然后一步步慢慢走到电梯间,随着零星的人流下到地下车库。
王嘉尔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现在的状态去坐地铁,如果坐上环线估计绕上五圈都不会意识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林在范刚刚在电话里嘱咐王嘉尔到地下车库3号电梯附近等他开车过来。酒精麻痹了思考的速率,王嘉尔出了电梯才发现这是5号电梯,还得绕一圈才能走到三号电梯附近。时间还早,他就不想打再折腾,直接凭着记忆慢慢走过去。
虽然脚下略有发飘,脑袋昏沉,思绪还是坚守最后的一小片阵地,成功把王嘉尔带到距离3号电梯不远的4号电梯附近,然后非常不凑巧地和别人撞了一个满怀。如果这是别人,那就满怀歉意地道歉然后识相走到边上不要挡路就行,然而这个人是段宜恩,王嘉尔就走不了。
“嘉嘉?”段宜恩握住王嘉尔的手腕不让他走开,“你怎么在这里?”
“Mark……”王嘉尔微抬眼帘,带着倦意和酒气重复着段宜恩说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喝成这样?”在段宜恩记忆里几乎找不到王嘉尔喝醉的画面。
“三杯而已,我没事。”三杯绝对伏特加混合的深水炸弹而已。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醉!我要去3号电梯!”王嘉尔想甩开段宜恩的手却发现甩不掉,转而拉着段宜恩走。
“我的车就在3号电梯附近。”段宜恩上前一步想搀着王嘉尔走,却没料到王嘉尔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走得踉踉跄跄,反而走得扎实而快速,他只能任由王嘉尔牵着落后半步在一边跟着,“嘉嘉,让我送你回家。”
“Mark……”王嘉尔并不回答,只是轻声叫着段宜恩的名字
“嗯?”
“Mark……”
“嗯。”
“Mark……”王嘉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
“嗯,我在。”
“你这个……混蛋……”
段宜恩停下脚步把王嘉尔拽到自己怀里堵上散发着酒气的唇,怀中人卸下往日尖锐的锋芒,顺从而迷惘。
王嘉尔闻到段宜恩身上名为Lancelot的香水味,他仿佛如梦初醒般用力推开段宜恩,喝醉了的人往往下手没轻没重,两人的回到安全距离,地下车库的白炽灯落在那一双饱含水汽的眼睛里,激起清冷一片。
“我是混蛋,只有在你喝醉的时候才能吻到你。”段宜恩靠近,王嘉尔本能地后退,“你是讨厌我吗?”
突然,耀眼的远光灯亮起来打在他们两人身上,那辆车车子就紧挨着他们停在右手边的通道里,车上下来的是林在范。
 
“段少,我来接嘉尔了,谢谢您带他到这里。”远光灯太亮,林在范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冷峻的声线没有一丝波动,场面话说得漂亮而没有回旋的余地,“公共场所人杂眼多,请段少莫要越界了。”
段宜恩被林在范的几句话定在原地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在范带王嘉尔坐进副驾驶、给王嘉尔系上安全带,然后调转车头离开。
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却无处可挥。
 
林在范开车到王嘉尔租的房子楼下时王嘉尔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好久,他先翻出了钥匙和门禁卡,然后打横抱起王嘉尔上楼。楼道里的感应灯依次亮起,王嘉尔迷迷糊糊地抱着林在范的脖子闻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植物柔软剂的味道萦绕在鼻尖莫名很安心。
“真是跟小狗一样……”林在范打开门,客厅里的落地窗外远山的装饰灯缓缓熄灭,他走进王嘉尔的卧室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到床上,“到家了,安心做个好梦吧。”
王嘉尔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林在范本来要把王嘉尔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却听到王嘉尔低低念了一声:“不要走……”他见过王嘉尔的许多面相,锋芒毕露的,圆滑狡黠的,插科打诨的,天真爽朗的,悲伤阴沉的,脆弱敏感的,委屈伤怀的,而这一面是他最心疼的,像是被世界遗弃了那般,无助而执拗。他小心翼翼地去吻王嘉尔的额头,那么唏嘘,那么心疼,那么温柔,那样虔诚。
“嘉尔,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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