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旋中间人（十）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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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总监，大Boss突袭，要求9点准时开高管会议！”人力资源部小袁匆忙跑进陆薇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
陆薇挥挥手里的文件夹：“可是我们手上有一个面试就约在9点，本来按流程，应该你先去接待应聘人填表，采集好基础信息再由我面试。”
“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如你去公司门口堵住大Boss，反正他现在还不认识你，比起员工迟到，老板迟倒是可以无限制宽容的。”陆薇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陆总监，你是认真的吗？我还想在P&J混下去……”小袁觉得陆总监的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大Boss人现在到哪里了？”
“行政办说他刚进公司，李副总和行政张总监正给他介绍各部门，看样子要一层一层巡视过来。”
“别慌，你去准备待会高管会议的汇报材料，我没来之前你就一直呆在会议室里，面试我会精简流程尽快结束，大Boss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大概5分钟后就能结束面试过来开会。”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小袁走后陆薇立即用座机拨打电话，嘟声两声后电话随即接通：“喂，王嘉尔你好，我是P&J人力资源总监陆薇，你现在到公司了吗？”
“陆总监您好，我现在正在一楼大厅里。”王嘉尔今天穿了一身经典款的西服，内搭白色立领衬衫，一头照耀的金发让周围的人忍不住频频回头。
“很好，看到正对大门的观光电梯了吗？”
“看到了。”
“不要坐这个电梯，往右走，尽头有员工电梯。左边是单号右边是双号，坐双号的电梯到6楼来，我在电梯间等你。面试时间提前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准备好了。”王嘉尔拿着手机按照陆薇的指示转身看到右侧走廊尽头的电梯间，他小跑几步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背向而行。
P&J规定是9点钟上班，眼下距离上班时间还有20分钟，员工电梯里挤满了人。最后进到电梯里的是一个拥有一头招摇金发的陌生面孔，周围的员工开始悄悄猜测这个人是谁，匿名员工群里直接炸开了锅。
匿名员工A：“号外号外，3号电梯发现帅哥一枚！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匿名员工E：“无图无真相。”
匿名员工B：“冒着生命危险拍下来的！”附图1。
匿名员工E：“我靠，金发？一定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匿名员工Y：“图这么糊，看不清长相啊，鼻梁倒是很挺。”
匿名员工A：“他身上的香水味好特别，闻不出来是什么牌子的！”
匿名员工G：“徐佳佳，收起你花痴的口水，你再拍他就要发现了@匿名员工B。”
匿名员工B：“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匿名员工G：“我就在你旁边。”
匿名员工B：“组长？？”
匿名员工G：“嗯。话说我刚刚看到他按了6楼。”
匿名员工E：“今天有什么商务洽谈吗？”
匿名员工Y：“不清楚，这得问行政。”
匿名员工A：“今天人力订了6楼的会议室，可能是面试？”
匿名员工E：“高颜值新同事啊！！期待ing！”
匿名员工B：“没准是我们部门呢，楼上别抢！”
……
电梯里氛围迷之安静，王嘉尔微笑着不动声色地看了周围一圈，泰然自若。
陆薇在6楼员工电梯间看到王嘉尔的时候，足足让她愣了2秒钟，耀眼柔顺的金发、干练的着装、精致的面孔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摄人心魄。陆薇回过神让脑内精密的齿轮重新高速运作起来，她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陆薇。”
“陆总监您好，我是王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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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基本信息、求职愿望、薪资要求我这里都记下了。我看了你的简历，你之前一直在心理援助协会工作，所以你并没有市场营销方面的工作经验了？”
“是的，但我认为没有相关工作经验并不影响我胜任这份工作，每个人的工作经验都是从无到有的。”
“嗯……”陆薇点头认可这个说法，“那么请你谈谈心理学专业出身的你，为什么适合市场营销专员这份工作。”她整理手中填好的表格，换了一张白纸开始记录。
“在我看来，市场营销和心理援助异曲同工，都是与人打交道。无论是客户人群也好、援助对象也罢，都需要探求其内想法并提供符合他们需求的产品和服务。深究其原理，都是围绕客户、围绕人。这二者都需要进行大量的信息收集、调查、资料整合、数据分析，形成行之有效的个性化方案，做好后续跟踪和意见汇总。”
……
P&J全公司上下对新上任的总裁非常好奇，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在传新任总裁来自于声名显赫的财阀世家朴氏，并且很有可能是传闻中那位海外归来的继承人，另一方面是因为新总裁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的风格将会在很大程度上指明公司未来发展模式的调整方向。但好奇归好奇，没有一个老板愿意看到自己的员工在上班前不做准备工作而聚在一起八卦，所以当高管们簇拥着新任总裁巡视的时候，员工们已经按部就班着手开展今天的工作了。
P&J的一众高管对新任总裁朴珍荣有着与普通员工不同的观察角度，这位新任总裁继承了朴老爷子的深沉，让人难以琢磨，尤其是空着朴氏集团总公司总裁的位置不坐，跑来设立刚满10年的P&J坐镇，无论是谁都猜不透朴珍荣心中所想。但朴珍荣在朴氏集团股东中口碑极好，毕竟当大家眼看着朴氏要因为朴老爷子过世分家而分崩离析之时，是他不动声色地在朴氏股权争夺战中胜出、稳住大局，从而让朴氏财阀这座巨型航母稳健、高速地继续航行。
明眼人都知道，越是平静的表象之下，越是暗潮汹涌，从朴老爷子过世、出殡到现在全面接手朴氏所有产业，朴珍荣的从容不迫显示了他的强大，这位朴氏新当家人的手腕可见一斑。尤其是他主张利用正式上班前的这一段时间巡视各个部门、了解P&J部门设置、员工组成，为他在P&J公司高管面前赢得了认可；新任总裁亲临一线视察各部门工作，更为他在员工心中树立起勤勉工作、严格认真的良好形象，相较于朴老爷子另外三个继承人实在是靠谱太多。
行政张总监带朴珍荣熟悉设在6楼的商务洽谈会议室，6楼一整层被分割成多个小会议室，方便与客户在相对独立、保密的环境下洽谈工作。人力资源部组织面试的时候一般不会关门，王嘉尔与陆薇的交谈透过虚掩着的门传出来吸引了一行人的注意，行政张总监小声介绍陆薇的工作职责和基本信息，朴珍荣驻足听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在高管们的簇拥下去往另一个楼层。
9点钟，陆薇准时出现在20楼大会议室，各部门按部就班汇报完前三季度工作后，会议也就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陆薇留一下。”朴珍荣叫住陆薇示意还有单独要跟她交流的内容。
等其他高管离开会议室，朴珍荣把会议资料推到一边：“今天早上来面试的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陆薇没想到总裁叫住她问的竟然是与会议无关的面试，她理理思绪说：“思路清晰，能说会道，可能因为他是学心理学的，我觉得他非常会揣摩别人的意图，就面试来看是我们需要的人才。但是因为他没有市场营销方面的工作经验，过去他在心理援助协会的工作成绩参考性不大，所以说不好他究竟能不能做好市场营销专员的工作。”朴珍荣一改会议上展示给众人的随和印象，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非常严肃，陆薇感受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这一点和过世的朴老爷子给人的感觉一样。
“我听了一段你们的交谈，”看到陆薇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表情，朴珍荣舒展一下眉毛好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他的类比非常有趣，我有点好奇，他的工作能力是不是真的如同他的语言表达那样出色。如果你同意，我建议在试用期里对他好好观察、考核一下，如果不符合P&J的标准，那就请他另谋高就。”
陆薇心领神会：“好的，我会着手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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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大企业的办事效率，面试过后的第三天，王嘉尔就收到了录用通知，并在当天办理好入职手续，正式成为P&J一员。市场部以年轻人为主，在年龄相仿的同龄人中王嘉尔如鱼得水，凭借礼貌体贴、乐观开朗的性格和周围同事快速打成一片。按部就班的工作让他的作息变得十分规律，就算是偶尔的项目Dead Line前集体加班，也不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正如林在范所说，过去心理援助协会的工作让他倾注了太多精力，占据了大多数的私人时间，现在他终于可以从中解脱，在周末的时候去Light帮忙或是和新认识的朋友打球、听音乐会，以一种更加放松的姿态重新回到应有的生活重心上来。王嘉尔很享受成为一名白领的生活，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王嘉尔……”午休的时间同部门的徐佳佳约了王嘉尔在公司附楼的天台见面，文艺范十足的长裙在秋风中看起来非常单薄，“你来我们部门快一个月了，你的能力很强，赵总监经常会在例会中夸奖你的策划案，我很佩服你。据我所知，你拒绝了很多女生的告白……”徐佳佳紧张地抓住衣服下摆，“我在想，我是不是有机会……”她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王嘉尔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的男朋友吗？”
“徐佳佳，我们部门不是禁止办公室恋爱吗？你忘记了？”王嘉尔做了个鬼脸，带着充满暖意的笑容，“我是个单身主义者，无论你是开玩笑也好，认真也罢，我都不能成为你的男朋友。”
“可是很多人自称单身主义者，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嘉尔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徐佳佳现在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希望能够继续和你成为关系融洽的同事，”他走近了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转身离开。
“你会在未来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只是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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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是寂寞而萧索的，王嘉尔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百无聊赖，一周前他想给金有谦庆祝生日，但是寿星本人被派遣到国外出差，12月中旬才能回国；斑斑的剧组在外省取景下周一才能回来，他只能守着伴随拍摄进度同步周更的电视剧，从斑斑的戏份中疏解对弟弟的想念；最近他一直和崔荣宰保持联系，偶尔参加一些音乐治疗的义工活动，或者什么都不做，赖在崔荣宰的工作室里听琴休息；林在范最近很忙碌，但一直没有向他透露究竟在忙什么；斡旋中间人Jackson就更清闲了，毕竟需要居中斡旋的工作不可能天天都有……
每当你觉得生活太过于平静的时候，往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所以新的一周从周一到周五，王嘉尔一直隐隐约约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晨间例会就像紧箍咒般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但是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并不是晨间例会上要发生什么，而是例会结束后。
“王嘉尔，”周五的晨间例会刚一结束，市场总监赵柯就叫住王嘉尔，“先不用着急回去工作，你现在先到23楼去见大Boss。”
“大Boss要见我？”王嘉尔没有想到P&J总裁要亲自见他，他回想了一下这一个月的工作，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总裁该关心的。
“不用紧张，去了就知道了。”赵柯带王嘉尔走进电梯，刷卡按了第23层然后退出电梯朝他挥手，“祝你好运。”
电梯上行楼层数层层递增，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但还没等王嘉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停了，看来电梯里信号不太好。通话界面显示是林在范的未接来电，与此同时电梯逐渐减速，在23楼停下，王嘉尔决定待会再回电话，他走出电梯沿着墙上的办公室分布示意图走到总裁秘书处。
“您好，我是市场部的王嘉尔。”
杨秘书笑眯眯地看了看王嘉尔佩戴的工作证说：“王嘉尔你好，朴总在里面等你，你直接进去就好了。”
进门之前王嘉尔抬头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的名牌然后愣了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这回是林在范发来的短信：P&J现在由朴珍荣坐镇公司总裁，等你下班后到Light详谈。
无心插柳柳成荫，王嘉尔没想过他应聘的公司竟然由朴珍荣亲自坐镇公司总裁，如果情报能早一天就好了，他读完短信把手机放回口袋，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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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窗明几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江边的风景，会客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摞文件夹，秉承实用主义和极简主义的装修风格，巨大的办公室用镂空书架作为空间隔断，绕过书架隔断，里面是办公桌，靠窗的一边做成飘窗，很适合喝茶看风景，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出自朴老爷子之手的山水画，旁边是一扇通往休息室的小门。
朴珍荣正端着红茶站在飘窗前。
“朴总好，我是市场部的王嘉尔。”王嘉尔面向朴珍荣问好，比起一个月前在朴氏私家墓园仓促看的一眼，他现在终于有时间仔细观察朴珍荣了。
“王嘉尔你好，”朴珍荣端着红茶回到座位上，他指着正对自己的空椅子，“请坐。”
“谢谢。”王嘉尔从容坐下。
“我从人力那边了解到你刚进P&J一个月，经过一个月的工作你自我感觉如何？”比起一个月前的憔悴和忧郁，朴珍荣现在看起来精神抖擞、无懈可击。
“感觉挺不错的。”王嘉尔面带笑容，他看上去和所有的职场新人一样真挚而没有防备，“部门同事都很团结，在大家的帮助下我也及时跟上了大部队的步伐，赵总监会通过晨间例会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指导，这一个月我过得很充实，收获了许多。”
“我看了你做的几分策划，可圈可点。”
“您过奖了。”
“薪资待遇你还满意吗？”
“朴总，我现在拿的还是试用期工资……呃……现在我还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总不会是总裁对一线员工的关怀调查，准备给大家一起涨工资吧？王嘉尔显然是不相信的。
“是这样，杨秘书你也见过了吧，她马上要休产假了，我想把你调过来接替她的工作，不知你意下如何？自然，工资待遇也会相应提高，毕竟总裁秘书的工作会占用你的一部分私人时间，也需要你跟着我出差。”朴珍荣微微一笑，“如果你有别的想法，大可以直说，在我这里你可以畅所欲言。”
“朴总，”王嘉尔不自信地笑了笑，“我没有相关的经验，我以前在心理援助协会工作，并没有接触过秘书类的相关工作。”
“每个人的工作经验都是从无到有的。”朴珍荣从王嘉尔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读出他的惊讶，“这还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换成秘书工作就没有信心了？我想这份工作也有值得你发挥心理学特长的地方，你觉得呢？”
要是再拒绝就未免过于不识抬举了吧？进一步了解朴珍荣的机会就这样摆在王嘉尔面前，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上天精心准备的意外砸傻了。
还没等王嘉尔回答，朴珍荣又半开玩笑地添了一句：“再说，我得为稳住员工军心做点努力。你继续待在市场部工作，我可能就要见证全公司适龄女员工集体轮番表白的记录了。”
“您别取笑我了……”
“说真的，我需要一个没有朴氏内部背景的人做我的左膀右臂。你愿意吗？”
王嘉尔低头思考了片刻，窗外的江景风光独好，他忽然抬头看着朴珍荣笑着说：“这是我的荣幸。”
王嘉尔的回答让朴珍荣很满意，整个人就此放松下来：“你就待在这里吧，你的东西行政会给你送上来，杨秘书整理好资料就会和你做交接。从现在起，我们就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彼此，”他向王嘉尔伸手，“我是朴珍荣，朴氏集团的第一控股股东，我希望私下场合你可以叫我珍荣。”
王嘉尔站起来握住朴珍荣的手：“我是王嘉尔，很荣幸成为您的秘书。”
“你到底在怕我什么？能不能不要这样客套生疏？不要对我用敬语……”朴珍荣用力晃了晃王嘉尔的手，“我可以叫你嘉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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