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missive（一）
#范二# 【黑化预警】【HE】
【被关在很坏很小的我的世界里，你受伤的模样】
【我会多情地、温暖地、温柔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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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尔第一次见到林在范的时候是去参加业内一个元老导演的电影试镜，各色小鲜肉拿着一模一样的剧本纸在昏暗的室内布景入口通道里排队，人挤得太多空气就浑浊，原本就害怕感冒的他偏偏头天晚上夜跑吹足了冷风，狭小嘈杂的空间里他吸溜着若有似无的鼻涕水，抬头就看见拨开人群走出来的林在范，薄款定型大衣架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整个人的线条凌厉，而那样精致的脸上不舍得多分一丝情绪，反而衬得他张狂恣意、冷酷淡漠。
“都安静点。”林在范的目光轻轻扫视了周遭一圈，然后举起花名册，“一共80人，男主角方面，张导这边有一个名额，我手里的电影也有一个名额。”
周围的人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就压低着嗓音议论开了，诸如这个人是谁，这么拽哦，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吧，年纪这么轻能拍好电影吗……
“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我是谁，”林在范挥了挥手里的名册，“等被选上了就能知道了。”说罢他一手插口袋走回室内布景，留一群新人大眼瞪小眼。
老套的爱情故事一半会安排主人公在这个命运般的试镜上让两人相遇相识，然而试镜轮到王嘉尔的时候，他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烧，临时背的台词念得磕磕绊绊，努力保持清醒却让他顾及不上自己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最后的最后他记得自己在张导一脸凝重的注视下讪讪离开，转头回到租住的小房子里到头就睡了足足两天两夜，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挣扎爬起来打电话订外卖。
在外漂泊的生活，快要走到穷途末路。存款急剧缩水，合租的室友回乡他只能一个人承担一整套房子的租金，最后一把米在前天煮了稀饭，而现在因为病痛却只能苟延残喘，冀希于外卖大发慈悲佘他一顿饭。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算了。”王嘉尔再次确认了一遍存款余额后喃喃自语，“换个地方住吧，这样就有钱吃饭了……明天就去影视城门口蹲点吧，管他30一天包饭还是一天100自备三餐，有点收入就是好的。”他把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蜷缩起来，“人穷不能生病啊……一个感冒坏一串事……”
再醒来就已经是当天傍晚了，王嘉尔随便套了几层衣服就去超市了。在省钱吃饭和吃得健康之间来回计算，终于买了加蛋挂面和牛肉酱以及一小捆菠菜。饿过头就没什么感觉了，冷风吹得提着塑料袋的手僵硬而冰冷，他把套在最外面的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高处时忽然听见一声猫叫，寻着声音看过去，在路边长椅附近的草丛里躲着一只纯白色的猫，一个头戴卫衣帽的人蹲在一边手里拿着一小袋猫粮。他突然想起某部电视剧里饥肠辘辘想吃肉的女主角在路边差点想抢猫咪罐头的桥段，嘴角弯了一下然后变得僵硬，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境和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也没差多少。
那个人在长椅一侧铺了一张传单纸并在上面倒了一些猫粮，然后退开好几步远走到建筑物的阴影里蹲下。不一会儿，草丛里的小猫就探头探脑钻出来，环顾四周确认这个距离对它来说是安全距离之后快速地吃起猫粮来。那个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小猫，王嘉尔干脆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侧头观察一人一猫。那个人一遍一遍重复：“倒猫粮，退后等猫来吃，靠近，猫离开”的一系列动作，直到最终可以蹲在距离猫一手臂的距离观察。
猫吃了一会儿猫粮就不吃了，弓着背一直喵喵叫。王嘉尔不熟悉猫的习性，那个戴着卫衣帽子的人似乎也很困惑，那个人伸手想要拨动一下传单纸，猫受到了惊吓警惕地亮出爪子光速般地逃走了。
“嘶……”那个人吃痛发出声音，显然手被抓破了。
王嘉尔目睹这一幕之后心里有点说不明白的不安，他摸出口袋里的纸巾走近了递过去：“你没事吧？”
那人接过纸巾同时抬头看了王嘉尔一眼，伸出的左手上被抓开了两道长长的血印，那个人擦了擦没当回事，又添了点猫粮退开两步等着。王嘉尔跟着那人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深秋天气风特别冷，他抱住了自己的双臂索性蹲在一旁看着一人一猫互动。
用投食累积起来的信任终于让那人摸到了白猫柔软而温暖的皮毛，猫咪亲昵地蹭蹭那人的手掌心，在他的腿间来回绕八字，他把猫抱起来轻搂在怀里转过来，王嘉尔才看清楚这只白猫有一对鸳鸯眼，左眼碧蓝右眼金黄。
“鸳鸯眼？”
“嗯。”
“可以摸一下吗？”王嘉尔挪了几步过去想再靠近一点。
野猫天性警觉，在发觉王嘉尔靠近的时候拼命挣开投食人的怀抱留下一道新的血印跳到一旁的地上，它抖了抖皮毛仰着头高傲地走开了。
“对不起，让你又受伤了……”王嘉尔对于自己的冒失心有愧疚。
“没关系。”
“它……还会回来吗？”
“猫这种动物，你给过它小恩小惠和小小的温暖，当你不把它当一回事、不理它的时候，它自然会主动投怀送抱过来。”温暖的手掌靠过来揉了揉王嘉尔额前的碎发，那人站起来弯腰看着他，“你也喜欢猫吗？”
王嘉尔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温暖柔软的小动物人人都会喜欢吧。”他撑了一下膝盖站起来，蹲得时间稍一长双脚就毫不客气地开始发麻。
那人搀了王嘉尔一把：“你住这附近？”
“嗯，前面那个小区。你也是？”
“不是，刚好散步到这里罢了。”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王嘉尔转动一下眼珠认真地想，“总觉得你有点面熟。”
“是吗？”
“肯定在哪里见过！”王嘉尔苦恼地挠挠头，“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再想了……”那人的视线落到王嘉尔手里的塑料袋上，“还没吃晚饭？”
王嘉尔抬了一下手腕然后把塑料袋藏到身后：“吃、吃过了……买点东西当明天的早饭……”
那人没有接话正低头看着脚边，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它蹭蹭那人的裤管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两只前爪抬起来扒拉着那人的小腿甩了一下尾巴。
那人弯腰揉白猫脑袋的动作让王嘉尔一下子想起了刚才揉他头发的动作：“你要带它回家吗？”
“不，它还不够喜欢我。”
“噢……”
“我要回去了。”
“我也是。”王嘉尔首先迈开了脚步朝着自己居住小区的方向，他自说自话地给自己缓解尴尬，“差点忘记明天还要起早……”
路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那人没再说什么，他走的是跟王嘉尔走相反的方向，直到远离了这片灯光。王嘉尔突然想起来，因为那人戴着卫衣帽子脸其实没有看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或许是因为左眼睑上那两颗并排的痣很特别吧。
第二天王嘉尔站在群众演员堆里被剧组场务单独挑了出来，他原以为这次有机会轮到他拿有10句以内台词的小配角，没料到场务塞给他一本剧本：“小老弟你试试戏吧，我看你合适。”
“哥，这是男三的剧本？”王嘉尔觉得自己肯定又发烧了，剧本扉页的标注让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原来的男三被林导骂走了。林导说影视城这边随便找一个都会比那个演员好，没有敬业精神就别混这行了……”
“林导？”王嘉尔头一次听说影视城这边有一个姓林的导演在拍戏。
“林在范，新生代导演初出茅庐的那种。林导的毕业作品拿了个国际奖，这不趁热打铁赶紧拍新剧嘛！人是冷淡了点，但是背后投资人关系很硬……哎，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看你样貌不错，也经常在影视城这边混，你试试戏吧，没准就上了呢？收入肯定可观！”
“谢谢哥！我一定会把握机会的！”王嘉尔连连道谢跟着场务走，一路上按照场务的指导背试戏的片段，走到剧组台词和人物设定相关背景就背得差不多了。
到了剧组，室内布景点着一盏明亮的水晶灯，周围布置得富丽堂皇，预定好的宴会似乎即将开场。王嘉尔穿着昨天晚上那身运动服跟布景呈现出的氛围截然相反，他深吸气，在场务打板喊“开始”后表演起自己的戏份。
迈开踯躅的步子，找准走位和镜头，王嘉尔犹豫了一下开口：“姐，这真的是我们家吗？”他不安地捏住衣服下摆，“妈从没说起过这里……我们的爸爸真的是这家的主人？”
“我知道了……爸爸、大妈，还有两个哥哥……”王嘉尔看着镜头，略长的鬓角、微垂的眼帘和飘忽的视线让他看起来乖顺又懦弱，“我会听话的……我保证不惹他们生气……”
短暂的停顿后王嘉尔开始演绎另一段场景，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放松侧坐在扶手椅的扶手上对着虚拟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话：“二哥你最好啦！就带我去看一眼，我就在门口偷偷看一眼，保证不给你和大哥惹麻烦！”他忽然收敛了撒娇的尾音斜倚着椅背，“姐姐看到我会很高兴的……我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我就走……”
“卡。”场务过来打板结束王嘉尔的演绎。
林在范从镜头后面站起来，他点点头：“行了。”
“嗯？”
王嘉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场务拍了一把后背：“还不快谢谢林导！”
“谢谢林导，谢谢林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王嘉尔频频鞠躬道谢。
林在范走进了布景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应该算是惊讶的话：“你是昨天那个？”
王嘉尔看到对方左眼睑上平排的两颗痣，记忆里稍显模糊的印象和眼前的人对上号，他露出欣喜的笑容：“是！林导你好，我叫王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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