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七

你们的咸鱼写手 简称咸鱼手∠( ᐛ 」∠)_王嘉尔是我的缪斯么么哒~

斡旋中间人(三十九)

文章汇总

#all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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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线后的伤口隐隐作痛,王嘉尔因为疼痛的反复而睡得极浅,他不敢频繁翻身,怕吵醒陪夜的斑斑,睁着眼睛熬到近天亮的时候才终于睡着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色还没大亮,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床边注视着他。线长的睫毛偶尔才抖动一下,眼尾的泪痣牵扯着忧虑。

“醒了?”金有谦低声问好,“好久不见,嘉尔。”

“你怎么来了?”王嘉尔没有坐起身,而是往金有谦一侧挪近点距离,“今天是天气不好吗?天怎么还没亮?”

“是我来得早了。”金有谦侧头靠在病床边与王嘉尔对视,“我听斑斑说你今天出院,所以我就早早过来看你了。待会可以帮你提东西,送你回家。”

“也没太多东西要拿……”王嘉尔因为疲倦再度闭上了眼睛,“待会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金有谦伸出手,指尖在快要触碰到王嘉尔睫毛的时候停下来,他的指尖隔空掠过王嘉尔的眉眼,然后收回问道:“去吃什么?”

“什么都好,就怕店不开……”王嘉尔缓缓说着就开始认真蹙眉思索起来,“我还记得小时候带着你和斑斑去一对老爷爷老奶奶开的小店里吃早饭……不知道他们……”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右手遮住了双眼,“我到底在说什么呀……那里……早就没有了……”随着安丰百货区块更新重建,那个小巷子里面容慈爱的老人们以及温暖了无数饥饿行人的小店铺,早就消弥在时间的罅隙里。

“我们总要接受已经失去的。”金有谦拉开王嘉尔覆在双眼之上的右手,“你太累了,让我为你做选择好吗?”

王嘉尔看着金有谦,被窗外太阳的光芒刺痛了眼睛,他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坐起来准备起床,他拍拍身边的金有谦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平淡:“我很期待。”

金有谦从眼尾处弥漫开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像一个吸收了太阳温度永恒散发着温暖的热源,在这个冬季炸裂开春天的第一缕消息。王嘉尔对比着回忆和眼前的青年,心口不断膨胀着柔软而缠绵的情愫,一下子让他喘不上气,一下子又把这种暖意传递到周身。

斑斑在这时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已经起床、看起来精神不错的王嘉尔和旁边的金有谦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哥你起来了,换一下衣服楼下等我吧,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

王嘉尔离开时,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亲切地和他道别,像熟稔的老朋友般,却又叮嘱着保重身体不要再见。他把这些善意一一收藏进心中的角落妥帖地温暖着这“额外”赚来的又一次人生。走出住院部大楼时,他向不远处天空凝视,晴朗的天空铺着纯粹的蓝,这一种蓝像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般,让走向停车场的每一步都变成了新的体验。

金有谦开车,王嘉尔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驶离停车场,径直开出了医院住院部。“斑斑还没上车……”王嘉尔提醒道。

“我跟斑斑说过了,从现在开始我把你借走了。”金有谦直视前方,笃定又自信,“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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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登小洋楼的外饰,精心打理的庭院,让这家咖啡馆在环江商业区闹中取静。复古玻璃窗样式搭配摩登年代经典花纹的地砖,实木家具散发出敦实慵懒的气息,和屋内五彩琉璃灯罩的暖色光源一道,让这个早晨放慢了时间的流速。临窗的卡座金有谦和王嘉尔相对而坐,轻柔的音乐踩着轻巧的鼓点跃动,现磨咖啡的味道从柜台一角向外扩散,

服务生穿着老气横秋的制服,稚嫩的面庞看似和整个咖啡馆格格不入,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协调。端上来的美式咖啡和双倍糖热可可分别搭配着舒芙蕾蛋糕和熔岩巧克力蛋糕,白色的糖霜被筛得细密又工整,另外还有一份多口味芝士条,从表面就能分辨橙子、奥利奥和抹茶口味。

金有谦一手捧着热可可低头闻热饮的香气,然后抬头挥舞着叉子示意王嘉尔开动:“快试试,这家店我试了好多家,综合得分最高了!”

“好。”王嘉尔也拿起叉子切分面前的舒芙蕾蛋糕,蓬松柔软的蛋糕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温柔绵软的口感搭配酸甜口的树莓酱把味蕾唤醒,然后他又品尝了芝士条,细腻的口感散发出清甜的味道,他眯起眼睛对金有谦比了一个大拇指,“嗯,好吃!”

“庆祝你恢复出院的第一天!一切都是新的,从这个早晨开始,这个世界都是属于你的。”金有谦说着祝福的话把热可可端起来与王嘉尔捧杯,“你累的时候,只需要停下来,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王嘉尔抿嘴,笑得自然得体,他浅浅弯了嘴角说:“有谦,你总是能够温暖我心的人。”像温柔敏感的小动物,每每都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把毛绒绒的小脑袋枕到他的膝盖上。那样的踏实,像甜蜜的棉花糖彭发占满了心中的空洞。

“因为这是我想给你的,”金有谦盯着王嘉尔一字一句珍惜万分地说,灿烂的阳光落在他的周身,像一个轻柔的梦,“平庸而纯粹的爱情。我无法给你瑰丽梦幻的爱情,我也无法给你动人心魄、惊天动地的爱情,我只能给你一方夏无酷暑,冬无严寒,阳光明媚的爱情。”他的指尖落在王嘉尔的嘴角抹走树莓酱,然后俯身轻轻吻了上去。

礼貌而含蓄的触吻结束,王嘉尔轻抖着睫毛看着金有谦,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了起来,他的眉心微微抖动一下,呼吸有点窘迫,他的眼光落在金有谦的衣襟上:“你的衣服弄脏了,”他把手边的纸巾递过去,“可能需要去洗手间稍微处理一下……”

“啊……”金有谦低头去确认自己衣服的情况,他随即起身,“我去整理一下。”

“嗯。”王嘉尔目送金有谦的背影,忽然就失了神。

咖啡馆播放乐曲的前奏是缓慢的吉他声,而后低沉的男音低声唱着哀伤犹豫的歌词,王嘉尔剧烈跳动的心跳渐缓却略微带上了一丝痛楚,短短几句伴随着乐曲的高潮如海浪般翻涌后消散,闷堵堵心口忽然豁开了一道口子,他还来不及意识到什么,眼泪就先一步涌出来。他慌忙双手捂脸,却控制不住自己低声痛哭起来。已经无暇再去顾及被周围人听到哭声会有怎样的眼神投过来,这一刻的失态让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一下子抽离。

金有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服务生小声提醒了他王嘉尔刚才在哭泣,等到他坐回王嘉尔面前的时候,王嘉尔已经止住了哭泣,但眼睛还是红红的,他小声询问:“怎么了?”

王嘉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点,努力调整一下情绪说:“听到一首歌,忽然有所触动……”

王嘉尔的话戛然而止,金有谦也不好再去追问,临走时金有谦走在王嘉尔后面,路过吧台时他问之前提醒他的服务生,当时店里放着哪一首歌,服务生查询播放列表后告诉他是《Prepare for Disappointment》。金有谦送王嘉尔回家,一路无话。他目送王嘉尔上楼后,在车里点开了这首歌,低哑的男声和哀伤的合声,还有那令人心酸的歌词,让他疲倦而烦躁地双手捂脸上下摩挲。

They say that time heals wounds.

I can’t say from what I’ve seen that it’s true.

Regrets and pain follow you.

Until there’s no one to help and nothing you can do.

 


193

王嘉尔走进家门,斑斑刚刚把被子晾晒在阳台上,他从阳台回到客厅就看到王嘉尔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走到王嘉尔面前问:“有谦呢?”斑斑有点意外,“我以为他送你上来会待一会儿再走的……”

王嘉尔抬头看向斑斑轻轻吁气,之前在咖啡馆的失态被他收拾起来不露痕迹:“我没让他送我上来,今天想在家里放松地待一天。”

斑斑点头表示理解,他绕回房间取来一样东西,坐到王嘉尔身边拆起了包装一边解释:“这个是我剧组里的姐姐说去手术疤痕很有效的祛疤贴。”他拉过王嘉尔的手,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腕上的伤痕,揭开祛疤贴背后的油性纸小心翼翼地贴在了伤痕上面,卡通图案的祛疤贴把狰狞的伤口遮挡起来,一下子缓和了视觉上的冲击。“一天一片,坚持使用。”他握住王嘉尔的手往疤痕贴的位置吹了一口气,“很快就会看不出来了。”

王嘉尔把头靠到斑斑肩膀上低声说:“我以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现在心好痛,痛到好像把这8年的痛楚全部攒聚在一起那样痛。”眼泪无声地滚落到衣服面料上散成一团,“就再脆弱一天就好,过了今天,我会好起来,好起来的……”

斑斑攥紧的手心生疼,静音的电视机播放着G城的实时新闻,好人好事,花好园月。他只能守住自己的位置,让王嘉尔在濒临崩溃的时候还留有一方可以蜗居脆弱的场所。

他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王嘉尔沉沉睡去的那个午后,一片祥和的新闻中插播了一条车祸的实时新闻。蝴蝶开始震动第一双翅膀去引发一场猛烈的变革,那些被掩藏、被磨平、被刻意粉饰的安宁,终于露出了内里惊涛骇浪的一角。

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Light地下情报工作室的白板前,林在范把写有信息的纸条贴在上面,庞杂的关系脉络最关键一环出现了剧烈的变动,崔弋凡的名字被画上了红圈,后继者的问号后面写上了“Ars”;回到家宅中的金有谦被长姐金稚柔领进书房,早已退居幕后的金老爷子在扶手沙发上抽着雪茄,金非恕坐在老爷子右手边沙发上神情严肃,金稚柔关上书房门坐到老爷子左侧,示意家族会议可以开始;小唐走进书房把一张便笺放在段宜恩面前,段宜恩垂下视线瞥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漠然不屑的眼神,他漫不经心翻动着手边的报告资料,眼尾甩出一片凌厉;朴珍荣坐在阳台飘窗上手捧一杯红茶,静静沐浴着午后温柔的阳光,手边的诗集已经翻到最后一篇,精装诗集合上发出轻微的“啪”声,他的眼底是笑容和指向不明的期待。


 

194

一个身着浅色大衣的青年看着守在私人医院住院部入口的男人面露不悦,一旁的护士看到门口的对峙也十分为难,但她不敢上前劝阻。她不知道住院部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入住,或是门口的青年碍于什么限制而不能入内,但从她的内心而言,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僵局。她试图做什么,却被旁边另一个小护士拉住,迅速拖回了护士站。

“哎呀,为什么要拉住我?”

“你不要命啦?!门口守着的那个男的和十二楼特护病房门口守着的是同一批人,”小护士压低了声音说,“小芳看到他们都带着枪!”

另外几个护士害怕地都捂上了嘴。

“真的假的……”

“十二楼那位,就是今天出严重车祸的崔氏总裁……听说背后有高级军政背景……”

“怪不得,之前有看到穿制服的人过来,好像是哪个新闻里看到过的高官……”

 

崔荣宰面无表情地看着拦在他面前的男人,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不能温暖起来,反而平添了许多阴翳。他不动,面前的男人也不动。流动的云把太阳暂时遮盖上,一个中年男人从住院部大厅走出来,露出没有笑意的笑容对着崔荣宰说:“啊呀,我说外面站的人怎么这么眼熟。”他给门口守着的人一个退后的手势,讪讪走上前,“这不是Ars小少爷么?”他的话音突然夸张地转了个弯,“啊,不对!4年前就没有Ars小少爷了。”

崔荣宰按下怒火,冷声道:“让我进去。”

“这不合规矩。”中年男人咧嘴,“不过嘛……”他踱了两步,毫无诚意地说,“崔氏不可一日无主,我徐某人想请Ars小少爷回本家主持大局……”他微微俯身鞠了一躬,“只是这崔氏早就不是Ars小少爷离开时的崔氏了,小少爷的手也不是4年前那双灵活握枪的手了,还请小少爷务必要遵循我徐令还有张公甫、钱向的辅佐行事。”

图穷匕见,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手段并不少见,只是崔荣宰过去没想过会有朝一日放在他面前,他双手插兜不做应答,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电梯直升十二楼,从出电梯后便是崔氏的人把守每一道关口,身着浅米色大衣的崔荣宰有着和崔弋凡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4年前离开崔氏的Ars还是年少气盛的模样,而现在的Ars身上凝聚了时光的重量,沉稳内敛,更加像崔弋凡了,却又跟崔弋凡有着一种本质上说不分明的差别。崔荣宰的目光掠过守在走廊的崔氏手下,没有他熟悉的面孔,对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倒是对他身后的徐令十分敬畏。

特护病房门口的人见到徐令与崔荣宰通行,便让出了通道让他们进去,崔荣宰目不斜视走进病房,看到自己的大哥躺在病床上,连着呼吸机、心率监护仪,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一张脸肿胀得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他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终于露出一丝脆弱,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他一字一句地问:“谁、做、的?”

徐令显然很满意崔荣宰这个状态,他自觉是抓住了软柿子,不紧不慢地说:“已经派人去查了,结果还需要一段时间。”

“张公甫、钱向在哪里?”崔荣宰看起来疲惫万分,冷淡的面容上有一丝的无助。

“他们打点崔氏的外线去了。”所谓外线,是指外部合作的客户、崔氏消息的宣发,徐令不着痕迹地转换话题,“崔氏现在需要小少爷留在这里,让那些收到消息探望的人知道崔氏依旧像过去那样坚不可摧。”

崔荣宰知道自己被徐令为首的元老架空,作为一个粉饰太平的花瓶,他并不恼怒,而是敛起自己全部的情绪,露出徐令他们“需要”的软弱无能。他说:“我就在这里守着我哥,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小少爷不愧是兄弟情深。”徐令在崔荣宰身后露出令人作呕的虚伪笑容。

 


195

巨幅白板上“Ars”字样的后面紧跟着写上了徐令、张公甫、钱向这三个崔氏元老的名字。红色的白板笔在“Ars”字样上方画了一杠,写着“傀儡”二字。

许宽携带一束纯白美丽的白玫瑰进入崔弋凡的病房,崔荣宰接过玫瑰耐心地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去利刺,修剪成他需要的样子插入花瓶中。

腐朽的叶片、徒长的枝条被一一剪去,留下焕然一新的美。

 

世上鲜花会盛开,壮丽不朽的事物会接踵而来。——济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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