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missive（二）1
#范二# 【黑化预警】
【被关在很坏很小的我的世界里，你受伤的模样】
【我会多情地、温暖地、温柔地接受】
10%
剧组刚开拍就遇到演员临时更替算是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人人自危之下对于上午选角、下午进组的王嘉尔，多数人没把他当一回事。一是因为男三号虽然是全故事的讲述人但戏份不多；二是因为王嘉尔群众演员的出身让名校毕业、后台深厚的人嗤之以鼻；这第三嘛，自然是他提着老款拉杆箱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到剧组报道的样子：黑色小脚裤被洗得发白变形，膝盖附近被锐物勾脱出好几条线，下摆和手肘附近起球的米白色连帽衫，奔波劳碌而泛着厚厚一层油光的脸，他站在人群里瘦削单薄而没有存在感。
中午王嘉尔回出租房收拾进组行李的时候刚巧遇到房东太太上门催交下个月的房租，他掰着手指苦恼核算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退租，等到剧组杀青之后再寻找新的住处。独来独往、清贫生活过惯了，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刚好装满一个拉杆箱。这只箱子陪他从南方来到北方，到处磕磕碰碰，就像他跌跌撞撞的人生：年幼时遭人贩子拐卖，他想逃离却在明晃晃刀子的威吓下根本无从支配自己的手脚；辗转途中染上重病奄奄一息被人贩子抛弃在陌生城市的贫民窟一角，被布施的神父捡回孤儿院；神父过世后孤儿院被蓄意纵火，死里逃生的他无依无靠，边流浪边打黑工维持生计……
这么多年他一直试图寻找自己的家人，但因为被拐时年纪太小，根本记不起任何有用的线索，孤苦无依、漂泊伶仃的他寄希望试图有朝一日作为演员成名，等到功成名就那一天再通过媒体寻找自己的亲人。现在看来，可能是痴人说梦吧。
“嘿，小老弟你来了！”场务张明跟王嘉尔打招呼，这才让王嘉尔从无尽的无所适从中挣扎出来。
“哥！”王嘉尔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以后就请哥多多关照我了！”
“哎，关照说不上。有问题可以找我，除了演戏以外，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张明给王嘉尔指了方向，“林导在王氏官邸的花厅里拍戏，你记得跟他打声招呼，至于其他演员，你有对手戏的那些也要在拍对手戏前打好招呼。”他拍拍王嘉尔的肩膀，“好好干，把握住机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嗯！谢谢哥，你教我的我一定牢记在心！”
王嘉尔在名为王氏官邸的门口驻足好久，最终他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拉杆箱一放悄悄走进片场，穿过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大厅，绕到会客的花厅，这里正在拍男女主角的对手戏，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演员的对话声。林在范坐在监视器后面专心致志地盯着画面，一条戏结束紧接着拍下一条，片场里井然有序但也冷淡缺少交流。王嘉尔缩在角落里看剧本，时不时抬头看看花厅里的进展，他拿着一根铅笔在剧本上圈圈画画，自己想象一些人物的小动作，再把重点把握不好的地方标出来。
“Cut。”严肃紧张地拍完两场戏后，片场里的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林在范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家休息20分钟。”
王嘉尔找准这个机会捧着剧本逆人流而行找到在监视器旁边喝茶的林在范。“林导好。”王嘉尔深深鞠躬。
林在范端着杯子微微一抬眼，左眼皮上的两颗痣一起跳动了一下：“来了啊。”
“是的！”王嘉尔抓抓后脑勺，“先来跟您打个招呼。”
“嗯。”林在范靠着椅背架起二郎腿，他摊开一本厚厚的圈装手册翻了几页，“剧本看过了吗？”
“正在看，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民国军阀世家的故事。”说着王嘉尔忽然不安起来，“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演过多少戏，一直都是在跑龙套。”
林在范似听非听，他对着远处走过来的场记说：“阿福，男三到了。你看着安排一下试装时间和后面的进度。”
安鑫翻了个白眼过来：“不要叫我阿福！”他走近了打量王嘉尔，“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我叫王嘉尔。”
“我是副导演安鑫，因为导演太抠门我暂时还兼着场记的工作。你留个电话给我，回头我再通知你试装，拍戏进度表等我调整好了再给你。”安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王嘉尔。
王嘉尔愣了半秒马上接过来输入自己的手机号。
“嗯。”安鑫点点头，“老林，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林在范盯着监视器里的回放没搭理，安鑫习以为常地晃悠到别的地方去了。
王嘉尔站在一边茫然无措，没有别的指示他只能挨着林在范站着，顺带偷偷看监视器里拍摄到的内容。
“看得懂吗？”林在范忽然发问。
王嘉尔歪了歪头然后忽然意识到林在范这是在和他搭话，他马上用力摇头：“看不懂……”
“去把旁边的凳子搬过来把你没看完的剧本看完。”
“喔……”王嘉尔老老实实去把一旁的小凳子搬过来坐在林在范左手边读剧本。
20分钟的休息很短暂，时间一到场记安鑫就拿着场记板走到摄像机前，现场收音、演员、灯光准备就绪。
“《汀芳》第十一场1镜1次。”
林在范不带情绪地喊出：“Action。”
因为是同步收音，演员有严重的错词就要重新来过，长篇的人物对谈来回拍了好几条，王嘉尔安安静静地捧着剧本，一边把吃不准读音的字圈出来，一边偷偷瞥林在范盯着监视器严肃的侧脸。最终还是剧本内容太吸引人，他一头扎进去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赶在饭点前结束了今天一整天的拍摄计划，林在范一回头发现王嘉尔旁若无人地捧着剧本读得津津有味。“哎。”林在范把手里的册子卷成圆筒敲敲王嘉尔的剧本，“该吃饭去了。”
“嗯？”王嘉尔猛然抬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到饭点了？”
“嗯，快去抢盒饭吧。”
“林导，你要吃什么？我帮你拿！”王嘉尔站起来踢了踢腿。
“不用了，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林在范大步走出片场径直去了剧组包下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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